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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五年,独美后她乱帝心夺凤位虞江寻萧承熙小说

几时明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东宫,太子萧承熙的寝殿内。床幔层叠,暗生幽香,人影绰约。萧承熙坐在床头,随意支起一条腿,轻声道:“阿寻,过来。”虞江寻身穿一袭红纱,松松垮垮地裹着她玲珑的外形,她正顺从地跪在榻上,神态娇媚,眉目灵动,眼眸澄澈,似有似无地勾人心魄,却又纯粹清明地认真凝视着萧承熙。她抬起头,腰肢努力向下塌着,缓缓膝行过去。萧承熙眼神淡漠,视线在虞江寻圆润肩头上掠过,并未泛起丝毫涟漪。得到了萧承熙眼神的首肯后,她缠绕在他的身上,媚意横生。“太子殿下,请让奴婢来侍奉您。”虞江寻的声线是特意培养过的,又细又柔,微微带着点呵气的声音。她和萧承熙离得近了,萧承熙这才勾起了唇角,伸手抚摸着她的下巴。“阿寻,你的眼神很好,继续保持。”他夸赞了虞江寻一句,虞江寻的眼神...

主角:虞江寻萧承熙   更新:2025-01-16 14: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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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江寻萧承熙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奴五年,独美后她乱帝心夺凤位虞江寻萧承熙小说》,由网络作家“几时明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宫,太子萧承熙的寝殿内。床幔层叠,暗生幽香,人影绰约。萧承熙坐在床头,随意支起一条腿,轻声道:“阿寻,过来。”虞江寻身穿一袭红纱,松松垮垮地裹着她玲珑的外形,她正顺从地跪在榻上,神态娇媚,眉目灵动,眼眸澄澈,似有似无地勾人心魄,却又纯粹清明地认真凝视着萧承熙。她抬起头,腰肢努力向下塌着,缓缓膝行过去。萧承熙眼神淡漠,视线在虞江寻圆润肩头上掠过,并未泛起丝毫涟漪。得到了萧承熙眼神的首肯后,她缠绕在他的身上,媚意横生。“太子殿下,请让奴婢来侍奉您。”虞江寻的声线是特意培养过的,又细又柔,微微带着点呵气的声音。她和萧承熙离得近了,萧承熙这才勾起了唇角,伸手抚摸着她的下巴。“阿寻,你的眼神很好,继续保持。”他夸赞了虞江寻一句,虞江寻的眼神...

《为奴五年,独美后她乱帝心夺凤位虞江寻萧承熙小说》精彩片段

东宫,太子萧承熙的寝殿内。
床幔层叠,暗生幽香,人影绰约。
萧承熙坐在床头,随意支起一条腿,轻声道:“阿寻,过来。”
虞江寻身穿一袭红纱,松松垮垮地裹着她玲珑的外形,她正顺从地跪在榻上,神态娇媚,眉目灵动,眼眸澄澈,似有似无地勾人心魄,却又纯粹清明地认真凝视着萧承熙。
她抬起头,腰肢努力向下塌着,缓缓膝行过去。
萧承熙眼神淡漠,视线在虞江寻圆润肩头上掠过,并未泛起丝毫涟漪。
得到了萧承熙眼神的首肯后,她缠绕在他的身上,媚意横生。
“太子殿下,请让奴婢来侍奉您。”
虞江寻的声线是特意培养过的,又细又柔,微微带着点呵气的声音。
她和萧承熙离得近了,萧承熙这才勾起了唇角,伸手抚摸着她的下巴。
“阿寻,你的眼神很好,继续保持。”
他夸赞了虞江寻一句,虞江寻的眼神瞬间迷离了起来,脸颊泛着霞云似的绯红,瞳孔像一块琉璃镜,破碎成了片片光彩。
“太子殿下,奴婢......”
她话音未落,就被萧承熙打断:“明日,我准你出这寝殿,但是不可越过正门,听明白了?”
虞江寻垂下睫毛,掩下内心的失落,连忙道:“奴婢明白了。”
她自十二岁起,流离在外,萧承熙赶在老鸨之前,将她捡了回去。
她在东宫住了五年,也在萧承熙身边待了五年。
这五年里,除去太监和宫女之外,她见到的唯一男人,就是萧承熙。
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只能待在寝宫里。
所幸寝宫占地辽阔,足够她活动。
偶尔有些时候,她表现的好了,萧承熙高兴之余,就会奖励她出寝殿一日。
不过再远也不能走出东宫。
虞江寻也不愿意走出东宫,因为萧承熙很早之前就警告过她,倘若她被东宫之外的人发现,他一定会果断地抛弃自己。
她是不会离开萧承熙的,对于虞江寻而言,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躺在软榻上等萧承熙回来。
她浑身的魅术、勾引男人的招式,全部都在萧承熙的身上试过。
这也是萧承熙亲自教给她的。
她的一切,都是萧承熙赋予的。
虞江寻望着眼前的男人,目光中隐隐带着痴迷之态。
萧承熙的脸算不得挺拔英阔,也不是寻常男子该有的剑眉星目。
他的双眸狭长,眼尾平滑,略微上挑,眼神些许凌厉,可对虞江寻展现出来的,却是判若桃花般的柔情。
眼尾点缀的一颗小痣,若是单看眉眼,因为太过邪肆,叫人感到不适,可再加上高挺的鼻梁与单薄的唇,反倒格外俊美。
“太子殿下,奴婢美吗?”
她忽然问。
这个问题,萧承熙回答过她许多遍了。
萧承熙伸出手抚过她的脸颊,刚碰到她殷红的唇,虞江寻就微微偏了头,将唇贴在他的手心。
她乖乖地保持着当下的姿势,一双眸子氤氲着雾气望着萧承熙。
看到虞江寻的动作,萧承熙的眼神难以察觉地冷了下来,将手挪开,用帕子擦拭着,悠悠道:“你的这张脸,是后宫中独一份的美艳,所以千万别被其他男人看见了,除了陛下......”
虞江寻并不明白,为何她的脸就能让陛下瞧见。
她只在意,太子殿下又夸她长得漂亮了。
这时,殿外忽然有宫女的声音传来。
“太子殿下,已经亥时了。”
外头的宫女是萧承熙专门留下提醒他时辰的,闻言,他便要站起来离开。
虞江寻很少与他同床共枕,见他要走,忙伸出纤细的手指勾住了他腰间的束带。
“殿下,别走好不好?”
她扬起脸,露出一截脆弱雪白的脖颈,往下则是明显流畅的锁骨。
她的眼神破碎,隐隐带着祈求。
若是寻常男子看了,定然不能无视掉她魅惑的眼神。
萧承熙脚步微顿,低头看她一眼,冷冷道:“别闹。”
虞江寻平日里最听萧承熙的话,可这几日,她心里总是会有股没由来的不安。
她柔柔站了起来,藕节似的胳膊从后面环住了萧承熙的腰,声音娇软:“求您......”
萧承熙不耐地转过身,正欲开口,虞江寻突然激动地抬起双手,就要环住他的脖颈。
她的指甲纤长,平日里养得晶莹剔透的,一折就要断了似的。
可是这一次,她没能把握好距离,不小心划到了萧承熙的下巴,旋即出现一道短短的血痕。
他皱眉,脸向一旁偏了偏。
看见萧承熙受伤了,虞江寻又心疼,又兴奋。
她做梦都想在萧承熙的身上、脸上,留下她给予的痕迹。
说起做梦,三日前,虞江寻就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被萧承熙身边的人带出了东宫,在一个朦胧的夜里,她换好衣裳,出现在了皇帝的寝宫。
她用着萧承熙教过的魅术,使劲浑身解数,去勾引那个身着龙袍的天地至尊。
她那么爱萧承熙,萧承熙也那么爱她。
她怎么可能会被送给皇帝?
想到这里,虞江寻踮起了脚,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来,想舔去那道血痕渗出来的点点血珠。
萧承熙向后一步躲开了。
他重新坐回了榻上,仍是一条腿曲着,他拍拍膝头,于是虞江寻靠过去,下巴轻柔地放在他的膝盖上。
萧承熙盯着虞江寻那齐臀的长发,随着她躺下的动作,轻柔地落在她身上,搭出一道弧线来。
他忽然就笑了,伸手摸着虞江寻的脸,语气骤然变冷:“注意你的分寸。”
虞江寻一愣,随后伏在他的膝头,听到了令她浑身冰冷的话。
“五日后,孤就要将阿寻献给陛下了。”

泪水模糊了眼眶,不知过了多久,虞江寻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眼角的泪水早已滑落在枕头上,留下点点水渍。
睫毛是湿润的。
没有人为她擦干眼泪,换句话说,萧承熙压根没有过来看她。
明明亲眼看到她转身伤心离去,他却不肯过来。
是因为那个叫阿芷的宫女么?
他们两人才认识多久,虞江寻在过去甚至从未见过那位宫女。
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轻易取代她的五年吗?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窗边矮榻上,抱着膝盖,不肯说话。
萧承熙没有托人送来膳食,她从昨晚起就没有再吃东西了。
她犯了错,萧承熙果然还是要惩罚她的。
虞江寻本以为自己这次会生气,会恼怒。
可是这些情绪通通没有,只有心寒。
萧承熙说,她只是一个奴婢,她那些媚术,对萧承熙不起任何作用,想来是真的不喜欢她吧,否则怎么会没有丝毫的动摇?
等到萧承熙来寻她的时候,虞江寻因为饥饿变得有些虚弱,她赤着一双脚就下了榻,眼睛不复往日的神采,就这么仰头看着他。
萧承熙看到她这副模样,撇开视线道:“穿好衣裳,带你去靶场。”
说罢,他没有多看虞江寻一眼,转身等着她去换衣裳。
萧承熙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虞江寻没再说什么。
她托着虚弱的身子走了进去,缓慢穿好鞋袜,将头发用一支玉簪挽起,走到了萧承熙身边。
萧承熙很少会带着她主动去什么地方。
靶场,一般都是她练习飞针的地方。
萧承熙曾教给虞江寻一种保命的手段,也就是飞针。
以拇中两指捻针数次,用力弹出后,银针便会轻微颤动着飞出,银针细而长,即便飞出,也难以察觉。
因此练起来时格外辛苦。
可这是萧承熙亲自教她的,她甘之如饴。
曾经有许多次,她练飞针,萧承熙便站在一旁迎风将弓弦拉起,身姿挺拔,一瞬命中靶心。
那个时候的他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不复往日稳重的模样,倒多了些许倨傲。
每每这些时候,虞江寻的心思就不在自己手中的银针上,时不时会看得呆立在原地,随后又被萧承熙察觉到视线,含着笑用眼神询问她。
虞江寻的心跳就会漏了一拍,看着他舒缓的眉眼,和随风飘起的长发,她的心境便难以平复。
回想起过往种种,虞江寻心情复杂,期盼着今日也能回到从前那般。
可是进了靶场,她却发现阿芷正站在围栏边上。
阿芷俏立在原地,听到脚步声传来,转头娇媚一笑,连忙行礼。
虞江寻脚步微滞。
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和萧承熙之间美好的回忆,偏偏这个阿芷如此轻易地进来了。
平日里,萧承熙搭弓射箭时,是不允许旁人随意进去打扰他的。
虞江寻深吸一口气,指甲嵌入掌心,唇色已经发白。
阿芷也对着虞江寻行了个礼,轻声唤:“姑娘,你也来了。”
虞江寻只当没听见,与她擦肩而过。
阿芷无所谓地一笑,转身自然走到了萧承熙的身旁。
萧承熙今日并不打算练习射箭,反倒是看着虞江寻,道:“你许久不曾练习,今日孤要看看,你退步了没有。”
萧承熙脱口而出的“许久”,让虞江寻有些高兴。
她能够赢了阿芷的地方,就在于她和萧承熙的这五年。
萧承熙的身边,再没有旁人能待这么久了。
她轻声道:“奴婢虽许久不练,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说罢,她将银针拿了出来,微微挽起袖口。
只见她巧指轻捻,一道银光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虞江寻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萧承熙。
阿芷也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的确和虞江寻不同。
虞江寻虽然自称奴婢,可众人都知道,她的地位要比一般的奴婢高上许多。
单凭她是太子养在身边的人这一点,就不会有旁人主动找她的麻烦。
她的确被养得很精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带着撩人不自知的媚意。
这样的气质,是旁人很难模仿出来的。
毕竟可是整整五年的时间,这样的仪态动作,早已经浸润了虞江寻,将她的骨头都浸酥了。
任谁看了,都要感慨一句,萧承熙教得好。
萧承熙眼神突然落在了虞江寻的手指上。
他伸手将虞江寻的手拉到眼前,仔细端详着。
“殿下,您在看什么?”
虞江寻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有些难以适应萧承熙突如其来的靠近。
萧承熙轻轻摩挲着虞江寻手指两侧的茧。
长久练习飞针,手上总是会磨出些茧来的。
虽然只是薄茧,可在她这双白嫩的手上,看起来倒有些美中不足了。
而且显得格外可疑......
他没说话,只默不作声地摸着她的茧,不知再想些什么。
“无碍,孤只是随意看看。”
说罢,他终于放开了虞江寻的手指。
虞江寻这才把视线缩了回去。
“手指千万夹紧,针不可落地。”
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虞江寻抿了抿唇,没忍住扭头再次看向他。
萧承熙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薄唇,他神情专注,并未注意到虞江寻的心思不在飞针上。
自己肖想了许久的人近在咫尺,竟隐隐有些不真实。
虞江寻像着了魔一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萧承熙。
她突然在想,萧承熙不是不喜欢她么?不是执意要推开她么?
她偏要凑上去,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于是下一瞬,虞江寻踮起脚尖,仰着头在萧承熙的侧脸印下一吻。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虞江寻做完这一举动后,自己先愣住了。
随之而来的,则是莫名的快意。
像是在故意撕扯一处结痂的伤口,非要看着鲜血再次汩汩流出,她才满意。

闻言,萧承熙的表情未见起伏,只是手指尖轻轻颤了颤。
“殿下,您落的每一刀,都切切实实剜在了奴婢的心上,您说要奴婢报答这五年的恩情,好,奴婢愿意。”
萧承熙的心莫名钝痛了一瞬。
他从未觉得虞江寻的眼神如此扎人。
“很好,你有这番觉悟,孤很满意。”
沉默良久后,他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萧承熙只会为此感到高兴。
虞江寻回了寝殿,双眼空洞,枯坐到入夜,才起身收拾几身素净的衣裳,挑挑拣拣了几支素色发簪,就这么干干净净地走了。
虞江寻回头再一次注视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寝殿,门外的宫女们皆挪开了视线,更有甚者则悠悠翻了个白眼。
虞江寻苦涩一笑,这些宫女都巴不得她快些走,不过她不在意这些人。
她最在意的萧承熙,没有前来相送。
其实今日是她的生辰,她曾对萧承熙说过,想要一支璎珞项圈,他也答应了自己。
但......
今日亦是选秀的日子,想来萧承熙忙着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早就把这件小事抛之脑后了吧。
什么事都会比她重要。
因为她在萧承熙的心中,就是一位卑贱的宫女。
虞江寻忽然又很庆幸萧承熙不在,她实在不愿看到阿芷站在他的身旁,像过去的自己一样。
两个宫女催促她快些走,虞江寻盯着夜空上零星的星星,觉得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
......
夜间行走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她穿着一身宫女的装扮,一路垂头静走,战战兢兢地当着许多侍卫的面走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出东宫,奈何现在不敢抬头四处乱瞧。
虞江寻被带到了一座小宫殿,驻足在房门口时,瞬间涌出数名宫女。
她们有条不紊地备着热水、净布、衣物,引着虞江寻走了进去。
门刚被关闭,她的衣裙立即被几人麻利地褪去,裸露出美好的酮体。
虞江寻被按在热水中,茫然地看着数不清的嫣红色花瓣撒入水中,随后自己的盘发被放下,宫女为她仔细梳着乌发。
一直到她穿好了衣裙,宫女们着急地将她送去在宫殿外等候的软轿,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她要被送到陛下的寝宫里去了。
良久,虞江寻端坐在华丽的软轿内,手指微微蜷缩。
方才沐浴时,有一宫女趁着她出浴穿衣的间隙,为她打开了一小罐的迷香,示意她将膏药藏进长长的指甲内。
虞江寻知道这是萧承熙安排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地照做了。
她本以为这顶软轿会直接带她到陛下的寝宫外,没想到最后却在寝殿旁的一间房外停下了。
她迟疑地下了软轿,两个太监又引着她走了进去,随后将门关紧。
房内站着两个嬷嬷,面容严肃,不苟言笑,另外有宫女数人。
虞江寻身着一袭齐胸襦裙,只是这裙子是纱质的,格外轻薄,柔柔地贴在她的身躯上,上半身穿着一件大袖衫,双臂间挂了条清秀的披帛,颜色淡雅,花纹简单。
她未施粉黛,就这么不自在地出现在几人面前,连两个“阅美人无数”的嬷嬷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真真是清丽灵动的一位主子。
两个嬷嬷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因虞江寻尚未见过陛下,未有封号,暂且和声道:“这位姑娘,服侍陛下前,依规矩行事,奴婢等人需仔细翻查一番。”
虞江寻乖顺地走上前,几人便将她刚穿好没多久的衣裙尽数褪去,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
没了衣物蔽体,若是真带了什么可能会损伤龙体的物件儿,自然一眼就能看到。
她的头发上只插了支很钝的簪子,柔顺的发丝搭在她的肩上。
看过之后,虞江寻见几人也不打算上前为她穿衣,只能自顾自地捡起地上层层叠叠的衣裙,认真穿好。
随后,她刚一走出去,一位岁数略大的太监便笑脸相迎地走了过来。
太监的嗓音格外尖细,他道:“奴才贱名周盛海,这就带着您入寝殿。”
皇帝萧胤的寝殿名为紫宸殿。
一直到眼前灯火通明之时,虞江寻一抬眼就瞧见了金碧辉煌、磅礴大气的寝殿,殿顶是精雕细琢的龙纹,栩栩如生,内嵌夜明珠,将地面铺就的龙砖照亮。
皇帝的龙座耀眼夺目,龙纹蜿蜒盘踞,尽显帝王之尊贵。
一直到虞江寻看见了这方龙椅,对皇帝的畏惧之情这才怯怯地显露在她眼中。
雕梁画栋之间,金镶宝石朝冠香炉静静矗立中央,丝丝缕缕的龙涎香飘出。
周盛海在一旁轻声道:“陛下尚未驾到,您就在寝殿内候着吧。”
说罢,他静悄悄退了出去。
雕龙画凤的龙床彰显着它的存在,前面则低低悬挂着明黄色帷幔。
她先是站在原地打量了几眼,随后走至桌前,看到桌上摆放的茶具,有些犹豫。
随后,趁着此时没人,她倒了半杯茶水,将食指伸入其中,香膏迅速溶入茶水内。
虞江寻松了口气,转身去了龙榻前撩起裙摆跪下。
帷幔低垂,烛光耀眼,影子落在地面,时不时摇动几下。
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披帛险些从臂弯处滑落而下,虞江寻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双膝微微发痛。
这地砖实在太冰冷了。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在东宫的日子。
从前,萧承熙很少会让她跪下。
因为他曾认真告诉过自己,他从不把虞江寻当作低人一等的奴婢。
可就当她倾诉情肠时,萧承熙却冷冷地打断了她,告诫她只是一个奴婢。
虞江寻正兀自伤心着,忽然,殿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参见陛下。”

“您说......什么?”
虞江寻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
萧承熙说完这句话后,面不改色,眼尾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阿寻,孤养了你五年,该到你报答孤的时候了。”
他说出的这句话字字清晰,落在虞江寻的耳朵里,她却实在听不懂。
她的心中生出阵阵寒意,勉强一笑,问:“太子殿下想让奴婢去陛下身边当婢女?奴婢可以去......”
“不,孤要你做他的宠妃。”
萧承熙淡漠地打断了她的话。
虞江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死死盯着萧承熙。
眼前的男人,是她暗自恋慕了五年的男人,是与她同床共枕近乎五年的男人。
她却始终都是清白之身。
萧承熙与她做尽暧昧之事,却从未真的碰过她。
原来,是因为她迟早要去到陛下身边吗?
“为何?奴婢在您身边待了五年,难道您舍得将我送出去?”
萧承熙伸手撩了撩虞江寻耳边的碎发,注视着她破碎伤心的眼眸。
“你只是一个奴婢,注意你的身份。”
他只兀自扔下了这句话,随后站了起来,反问道:“五年?五年很长么?你至于这般惊讶么?”
虞江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中混沌一片。
她多么希望现在只是一个噩梦,毕竟眼前的男人是如此陌生。
她和萧承熙同寝同处,度过了好些个四季,她都以为自己即将嫁给他了。
今日却被他突然告知,她只是一个奴婢。
“五年很长么?”
短短的一句话,像淬了毒的利剑,狠狠刺进了她的心脏。
虞江寻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她跟着站了起来,不死心地问:“再过五日,就是奴婢的生辰了,以前都是太子殿下陪着奴婢过的,今年也一样吧?”
萧承熙没有出声。
虞江寻笑了,自顾自地开口道:“上一年,您送给奴婢好多漂亮的风筝,今年奴婢想要一支璎珞项圈,那天我瞧见一个姐姐戴着,很好看,我也想要。”
萧承熙的眼神总算动了一下。
虞江寻精神为之一振,双眸带着希冀,眨也不眨地看着萧承熙。
“好,孤送给阿寻以后,阿寻就乖乖去陛下身边,好不好?”
虞江寻:“......”
听到这句话后,她面如死灰,眼角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迅速滑落。
虞江寻难得有一次忤逆了萧承熙的话,闻言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地摇了摇头。
萧承熙的眼神暗了下去,冷声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随后,他一拂衣袖,转身大步离去。
随着寝殿的门缓缓关上,虞江寻浑身瘫软,跌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她浑身冰冷,近乎窒息,只能伸手捂着心口,哭不出声,成串的泪珠簌簌落下。
一夜过后,虞江寻从地砖上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宫殿上方华丽冰冷的金顶。
她像只幽魂,随意裹了件衣袍,慢悠悠走了出去。
殿外,两个宫女见到了虞江寻,被她满脸的憔悴吓了一跳。
她问:“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往常这个时候已经下朝归来,想必正准备用早膳。”
虞江寻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朝着用膳的宫殿走去。
两个宫女知道萧承熙准她今日简单在外活动一番,因此并未阻拦。
虞江寻走了进去,看到萧承熙正坐在桌前,身边站着个她从未见过的宫女。
这位宫女容貌昳丽,水灵秀气,乖巧地立在一旁。
他抬眼瞥见了虞江寻,随后道:“过来,为孤布菜。”
神态自然,语调轻松。
好像昨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些诛心的话也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虞江寻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去,素手端起瓷碗,为他盛了汤。
萧承熙见状,微微蹙了蹙眉,随后看了一眼身旁的那位宫女。
随后,宫女忽然快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打了虞江寻的双手。
瓷碗瞬间跌碎在地上,她的手被汤泼到,霎时红了一片。
虞江寻被吓到了,连忙跪在地上,柔柔道:“奴婢有罪。”
“你马上要到陛下身边了,仪态却算不得娇媚,让她好生教教你。”
说罢,宫女立马双眸含笑,只见她秋波流转,那盛汤的胳膊和手比虞江寻的还要柔,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翘起,悠悠将汤高举过头顶,跪在萧承熙的脚步,恭敬柔媚道:“请太子殿下用膳。”
萧承熙这才满意一笑,道:“很好,放下吧。”
她笑意盈盈地起身。
萧承熙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地上的虞江寻,问:“学会了?”
虞江寻强忍着手背的痛,询问道:“奴婢不明白,既然有比奴婢做得好的人,为何不让她去?”
萧承熙命人拿来膏药,回答道:“因为你足够干净,而且也足够貌美。”
“孤不是说过了么?你的这张脸,是后宫独一份的美艳。”
虞江寻始终不肯相信,就是因为她貌美,所以就要将她进献给陛下。
“太子殿下,倘若是奴婢犯了错,奴婢愿意领受责罚。”
“只要您能让奴婢留在您身边,奴婢愿意侍侯您一辈子。”
事到如今,她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只要认错就好了。
萧承熙嗤笑一声,“你觉得,孤的身边会缺女人?少你一个又会怎样?”
虞江寻伤心欲绝,头一次不顾礼仪,站起来后提起裙摆趔趔趄趄地跑了出去。
她强忍着鼻头的酸意,一路小跑到了荷花池边。
荷花池的一旁矗立着一座雅致的亭子,是萧承熙为她差人建造的。
因为她能去的地方很少,荷花池是她常待的地儿,他便索性建了座亭子,供她纳凉。
此时,虞江寻只肯躲在柱子后掩面哭泣。
忽然,一旁传来了两个宫女交谈的声音。
“听说了吗?昨夜,又没了个主子。”
“......是谁?”
“苏采女。”
宫女压低了嗓音,悄声说:“听说只是因为她服侍陛下用茶的时候,手一抖,不小心泼了一点茶水落在了龙袍上,陛下一怒之下就......”
“就什么?”
虞江寻此时也顾不得哭泣了,呆呆地捂着嘴巴,瞪大了双眼。
“把她拖下去烹了,那位苏采女长得极美,不知谁传出来的谣言,说喝了美人汤便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活......活烹?”

虞江寻的身上还湿着,就被萧承熙拽回了榻上。
她的表情还很茫然,冰凉的水珠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殿下,奴婢......”
萧承熙死死捏住了她的下巴,唤道:“来人。”
宫女们又低头静步走了进来。
“从即刻起,孤要你们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她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何事,甚至不敢抬头多看一眼,闻言表情肃穆,低声说是。
虞江寻心中绝望,很快又被灌下了药。
像是萧承熙对她做出的惩罚一样,他没有多施舍给虞江寻一个眼神,抿直了唇线,神情罕见地带了些愠色。
萧承熙一走,两个宫女顿时立在床榻边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虞江寻。
虞江寻狼狈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方才萧承熙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重重甩在了榻上。
她冷得瑟瑟发抖,也不在乎别的了,当着两个宫女的面,把湿漉漉的衣裙褪下。
宫女面面相觑,确保萧承熙已经走了,其中一人突然变了脸色,冷笑着说了一句:“痴缠不休。”
她没有放低了声音,故意让虞江寻听到了。
虞江寻只轻飘飘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凉意。
她没有理会眼前的这个宫女,自顾自地扯过被子要将自己裹好。
随后,那宫女直接用力揪住了被子,蛮横一扯,不许她裹起来。
“我说你痴缠不休,你没听见吗?”
她扬着下巴,格外盛气凌人。
“从前殿下疼你,我们几个人跟着你却一点好处都没有,也是我们傻,五年时间,殿下都不会给你个位分,你又算得了什么?你竟然还拿着宫女的身份高高在上了这么久。”
“若不是我今日亲眼所见殿下对你的态度,我还真被你唬过去了,以为你就是我们未来的主子。”
虞江寻没了被子遮盖,一时间冷得瑟瑟发抖,蜷缩在榻上。
她仰起头,看着带头的宫女。
说来好笑,虞江寻在东宫待了五年,身边竟连一个贴身宫女都没有。
她的世界里只有萧承熙。
甚至连可以互称为姐妹的人都不存在。
虞江寻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方才小腿不慎磕到了床角。
不知不觉,她的身上添了几处的淤青。
数着日子,她像是一具马上腐烂的尸体,等待别人的埋葬。
“被子还我。”
她冷声道。
“我现在还没走,这座寝殿依旧是我的,更何况,殿下要你们看好我,倘若我再着了风寒......”
宫女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将被子丢在她身上,嘴里嘟囔着:
“都要被殿下踹开了,还神气些什么......”
被人牢牢看住之后,虞江寻连着喝了三次药,身子很快就好转了。
她稍稍收拾了一番心情,走了出去。
今日,她想再看看那些,承载了她记忆的地方。
宫女们仍旧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虞江寻并不在意,她坐在荷花池边,出神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现在还是春日,荷花并不会绽放。
其实原先这片池塘里养了许多金黄色的鲤鱼,那些鱼儿个个膘肥体壮,时不时会冲破水面跳出去。
虞江寻每次靠近池塘的时候,都能看到几条渴死的鱼。
所以她不想在这里养鱼了,萧承熙得知此事后,立马安排人种上了荷花。
后来她才知道,那些鱼是萧承熙喜欢养的。
仅仅是她那一句话,萧承熙二话不说就把鱼儿打捞走了。
并且为这片池塘换了个名字。
那个时候的虞江寻觉得,自己也是有人爱的。
她不是孤苦无依、漂泊在外的人。
正这样想着,阿芷静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后。
虞江寻眸光微动,看到了她的衣角,幽幽道:“怎么?你想把我推下去?”
阿芷笑了笑,走到虞江寻面前。
她没有行礼,直勾勾地看着虞江寻,道:“姑娘还真是好能折腾啊。”
虞江寻懒得看她,冷声道:“我能不能折腾,与你何干?”
阿芷道:“的确与奴婢无关,只是奴婢心疼太子殿下罢了。”
“你什么意思?”
虞江寻眯了眯眼,站了起来。
“姑娘起烧的那一晚,太子殿下在书房忙得焦头烂额,这几日歇息的时间本就少,睡不足两个时辰,姑娘总是表现出一副非殿下不可的样子来,可......”
她的唇角勾勒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恕奴婢眼拙,实在没看出姑娘对殿下的体贴。”
阿芷故意表现出她对萧承熙的起居时间了如执掌的模样。
虞江寻幽幽道:“我与殿下之间的情意,你怎么会懂?”
阿芷无所谓道:“五年而已,姑娘信不信,奴婢仅仅只需要待在殿下身边五个月,便能取代您的位置?”
“啊......”
还没等虞江寻开口,她掩嘴轻笑:“奴婢忘了,再过几日,姑娘就要离开殿下了,看来奴婢也用不了五个月呢。”
虞江寻精致的眉眼间罕见地染了一层怒意。
她迎着阿芷嘲讽的目光,走上前,趁所有人不察,干脆利落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的头被打得偏了些,发间的一支簪子就这么掉进了一旁的池塘里。
她惊叫一声,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去看水面。
簪子迅速地沉了下去。
一瞬间,阿芷急道:“这簪子是太子殿下送给奴婢的,姑娘太过分了!”
虞江寻闻言,嗤笑一声,问:“到底是谁过分?”
阿芷勉强地平息了怒火,道:“姑娘这般蛮横无理,奴婢只好让殿下亲自定夺谁对谁错了。”
“你方才还处处指责我不懂得体贴殿下,如今只是为了这一点小事,你就要耍性子去打扰他?”
阿芷被噎了一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时,萧承熙竟悠悠走了过来。
阿芷见状,立即欲盖弥彰地捂着一侧脸颊,低垂着头,不肯让萧承熙瞧见。
萧承熙自然是一眼就发觉到了异常的。
他直接问道:“怎么回事?”
阿芷的头发有些散乱,萧承熙指了指,问:“簪子呢?”
她眼前一亮,没想到萧承熙还记得两日前赏给她的簪子,连忙道:“方才姑娘气极打了奴婢一巴掌,想来也是奴婢不慎冒犯到了姑娘,凑巧这簪子就掉水里去了。”
萧承熙淡淡嗯了一声,随后看向虞江寻,淡淡道:“阿寻,还一支簪子给她。”
阿芷一听,捂着脸轻声道:“殿下,这怎么能一样,那支簪子可是殿下给奴婢的......”
虞江寻也道:“我凭什么要还?”
她的嗓音拔高了些许,唇线绷直。
萧承熙便道:“阿寻的簪子,也是孤曾经给她的,都一样,还给你就是了。”
阿芷咬了咬牙,喏喏道:“是......”
虞江寻难以置信地盯着萧承熙。
他的表情平淡如水,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件不值得他费心费力的小事情罢了。
好一个都一样。
对萧承熙来说,簪子就只是簪子,是金子做的或是银子做的都一样。
虞江寻的首饰全部好生放在盒子里,今日簪的,就是她素日里会好生放置的簪子。
萧承熙挥挥手随便打发人的小玩意儿,她全当成了宝好生收着。
原来对他来说,这些都一样。
见虞江寻迟迟没有动作,萧承熙添上一句:“若是不肯,就让你身边的宫女进去捞上来还给她。”
宫女自然是无辜的。
虞江寻干脆地伸手拿出了乌发间的一支近簪,样式也和沉入水底的那支差不多。
她递给了阿芷,二话不说就要转身离去。
忽然,萧承熙抓住了她的手腕:“今晚哪儿也不许去,在寝殿里等着孤。”
阿芷一听这句话,脸色变了变。
虞江寻挑了挑半边眉梢,心还是不争气地因为他这一句话乱作一团。
萧承熙这是何意?
难道是终于改变了主意,不舍得将她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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