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山江董的其他类型小说《睁眼1988一间破土房俩没娘娃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花玉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走之前他们跟江红旗借一块肉拿回去。腊月八以后,各家杀了猪,借了多少还回来不就得了。陈美莲不想还江山家二十斤肉,别人跟她借几斤,她也不想借给别人。七八个人心里拧着,空着手一个一个回家去了。等这些人一走,江红旗一肚子火撒给他老婆:“别人借一块肉你不借,山子家的二十斤肉也不还吗?”陈美莲火气更大:“他家现在有肉有鱼有钱,凭什么给他还二十斤,要不是我照顾他的小宝,那孩子早饿死了。”江红旗知道,自家妇人说得不完全对。村里人谁看不明白,两个月前,要不是江山的大哥大嫂抢着照顾小宝,小宝不是没人管。刘芬能抱去孩子照顾,小宝舅舅家来个人也会把小宝抱走。江红旗知道跟妇人说这些话没用。今天这顿年猪饭吃的意意思思,江红旗觉得拧巴极了。就是因为跟江山拧巴?那...
《睁眼1988一间破土房俩没娘娃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走之前他们跟江红旗借一块肉拿回去。
腊月八以后,各家杀了猪,借了多少还回来不就得了。
陈美莲不想还江山家二十斤肉,别人跟她借几斤,她也不想借给别人。
七八个人心里拧着,空着手一个一个回家去了。
等这些人一走,江红旗一肚子火撒给他老婆:“别人借一块肉你不借,山子家的二十斤肉也不还吗?”
陈美莲火气更大:“他家现在有肉有鱼有钱,凭什么给他还二十斤,要不是我照顾他的小宝,那孩子早饿死了。”
江红旗知道,自家妇人说得不完全对。
村里人谁看不明白,两个月前,要不是江山的大哥大嫂抢着照顾小宝,小宝不是没人管。
刘芬能抱去孩子照顾,小宝舅舅家来个人也会把小宝抱走。
江红旗知道跟妇人说这些话没用。
今天这顿年猪饭吃的意意思思,江红旗觉得拧巴极了。
就是因为跟江山拧巴?
那小子今儿要是不帮忙拉猪拔毛,江红旗就有理由不还他二十斤肉,可人家面子上做的让别人挑不出毛病,这让江红旗很沮丧。
有些情况这些天他越来越想不明白。
江山瘫了一个多月,突然好了,一下炕变了一个人似的,手里怎么就有了钱买白米白面还买鱼肉,还敢吆喝村长家骡子车出去做买卖。
这样下去,到了开春三月,他真拉砖拉木头盖新房,自己这张脸往哪儿搁?
江红旗跟村里人说,江山一个人拉扯两个娃怎么拉扯,还不是要靠他当大哥的扶持。
江红旗扶持老爸捡回来的这个兄弟,先让小梅在自己家干活,再把小宝送人。
可这段时间情况变掉了。
这样下去不行,江红旗觉得自己以后麻烦很大。
江红旗家杀完年猪的第二天,中午之前,江山带着几个孩子又给自家水窖里储雪,有这半窖雪水,够一家子吃到三月打机井。
这项活比手里挣一千块还重要,有这一窖水,江山心里真正不慌了。
吃过中午饭,出门跑第三趟生意。
李旺军牵着骡子车给他送来了。
当村长的满脑子想一件事,山子表弟第三趟回来,又给他分一百块。
第一趟第二趟他不敢要一百块钱,第三趟他盼着拿一百。
分够三百块就行了,江山借的钱算是还回来了,啥挣五千不五千给他春天打机井,李旺军觉得不可能。
江山招呼他:“表哥,你吃了没?”
“吃过了,也是炒肉片,你大哥能不给我借一碗肉?”
陈美莲虽然没给别人家借肉,但刘芬是村长老婆,回去的时候端了一碗炒熟的肉片,能吃到腊月八以后自家杀猪。
再说了,山子出去一趟,回来时鱼和肉也给刘芬分一半,这段时间她家伙食好得很。
李旺军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让江山赶他的骡子车,还在他家借宿,相互各有所需,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
李旺军问夏莹莹:“你大嫂给你拿肉了没?”
夏莹莹语气不屑:“我家现在不缺肉,不需要她端一碗给我。”
李旺军很急:“莹莹,我说的不是让她给你端一碗,我说的是他给你家还二十斤,你大嫂拿过去的,她说给小梅和山子做着吃,结果呢,小梅吃上一口了吗,山子吃上一口了吗,他们凭什么不还回来?”
李旺军转身出去到江红旗家,扯着嗓子掰扯这事。
江红旗更急:“老周,我说过他不是我兄弟,他不是我们江家人。”
周万通嘴里哼,语气嘲讽:“你不认他是你兄弟,你咋没把他赶出你们村里?”
江红旗一脸沮丧。
他不但没把江山赶出七百户村,这小子连着出了十次骡子车,挣了一大把,他给村长给了一千。
这种情况让江红旗怒冲冲的心里一天比一天忧虑。
江山这样下去,要顺顺利利,过年后他手里就有了五六千,到了三月就是万元户。
这样下去还了得。
“老江,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让我把他这一路生意断了。”
江红旗给老周驮了一个猪腿,冻得硬邦邦,放在屋子外面门台上。
陈美莲不想给江山家还二十斤肉,江红旗没有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也有这个原因,他要给老周送一条猪腿。
“老周,我感冒了几天,身子软的不能出门,今天刚好些赶紧来找你。”
老周自己喝一杯茶,不给客人倒,语气冷淡:“江红旗,你能确定他身上装着几千块出门,我半路都能拿回来?”
这话问的江红旗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也不知道江山身上是不是每次都装着大把钱出门。
他在江山家里搜了一圈,没搜到那张字据,也没搜到大把钞票。
“他是不是把钱存银行了?”江红旗试着问。
“绝对没有存银行,这一点我很清楚,别以为我没关注他的行踪。”
江红旗相信老周说的话,在安泰县范围,老周最关心乡下人谁敢出门跑这一路挣到了钱,有没有来银行存起来。
这也是江红旗服老周的地方。
“你不知道他身上装了多少钱,你又不知道他屋里藏没藏钱,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江红旗急的转来转去。
“老周,我听我们村长说了,他有了四千八,就去省城兰驼厂买一辆兰驼三轮车,再有两趟他就有这些钱了,你不会真让他买一辆兰驼车吧?”
江山在过年前要是能买一辆兰驼三轮车,江红旗觉得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七百户村里,江山先买一辆农运兰驼三轮,凭什么?
把他分家出去,江红旗的目的是让他受穷受苦,不是让他手里有大几千买新车。
老周眼睛里一抹亮光。
“江红旗,这算个好消息,你密切关注你家兄弟,看他啥时候去省城买兰驼三轮,他走之前赶紧给我递消息。”
江红旗呼呼喘气,听上去很紧张。
“老周,今天是二十,到二十三,他有可能送他娃小姨回宁阳县,他的两个孩子都跟去,他有可能在他丈人家过年,你想想,他会把钱留在家吗?他肯定带在身上。”
江红旗这一趟找老周,主要说这个消息。
老周果然一脸兴奋,递给他一杯热茶,让他坐下说清楚。
江红旗说夏莹莹是夏娟娟的双胞胎妹妹,这个寒假帮江山看孩子,待到腊月二十三回去,江山赶骡子车送她和孩子到安泰县火车站。
趁此机会,江山有可能去兰城买一辆兰驼。
他身上不就装着一大把?
老周听完江红旗解释,心里很兴奋。
真要这样,江山送人到安泰县城火车站的这一趟,有可能身上装的钱最多,是出手的好机会。
“江红旗,腊月二十三,他有没有送人出门,你必须给我准确消息。”
“老周,我怎么给你递消息,信鸽不能用了,那小子已经有了怀疑,我怕出岔子。”
江山在班车里要等两个小时。
陆续上来几个乘客坐在位子上再不动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妇人抱怨:“车里咋还冻脚呀?”
班车师傅乐呵:“再忍一忍,发动着就不冷了。”
江山感觉从头到脚都冷,身上的棉衣太旧了,根本不保暖。
这么冷的天,大哥大嫂抱着六个月大的儿子走到镇上,坐班车再到县城,不知道送去了谁家。
小崽这一路肯定冻坏了,小小身子就受这样的罪,他没了亲妈,难道还不能让他没有亲爸吗?
这么一想,江山从脚到头窜上来一股火焰,身子一下不冷了。
“谁的自行车挪一下。”
班车外面有人喊话。
江山眼光从车玻璃看出去,自行车是自己一路骑过来的。
过一会要回孩子,不可能把孩子绑在自行车上驮回家,也不可能走着回家,还是要坐这辆班车。
水电所工作员的这辆自行车总不能扔在这里。
心里这么想,江山拉开车门身子出去,自行车推到旁边墙角。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看见进站口两个熟悉身影出现,就是大哥大嫂。
他俩提着大包小袋,脸上满是愉悦神色往班车这边走来。
江山转身朝他们迎去,语气迫不及待:“大哥,我儿子呢?”
江山看得很明白,大哥大嫂听见他这一声喊,吓的身子一顿眼神慌乱。
两人脸上的愉悦一下子没有了,看见江山突然出现在眼前好像看见了鬼。
江红旗下意识问:“山子,你怎么在这里?”
陈美莲瞪大眼,一句话说不顺溜:“你…你腿好了?”
江山在班车上等的这会儿,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处理最合理已经想的很明白。
他故意给他们挤出一个笑脸。
“大哥大嫂,我今天早上清醒了,腿脚立马好了,我能抱回我儿子了吧,你把他送谁家了?”
江红旗还没回话,陈美莲往前一步,伸手拽了一把江山胳膊,妇人脸上的一抹笑让江山觉得很难受。
“山子,你不能这样追来,咱不是说好的嘛……”
江山打断她的说辞。
“大嫂,咱说好的,我儿子抱给镇上水电所樊家亲戚帮我照顾,如果我清醒了腿脚好了,就能抱回来,你们没说要把我儿子送到县城谁家,快告诉我,送谁家了?”
江山知道原主那段时间脑子糊涂,才让他们钻了空子,同意了小宝送给亲戚家。
陈美莲退后一步推了一把江红旗站前面说。
江红旗努力稳住心神。
“山子,孩子太小,樊家亲戚又不想养了,我们在县城联系了另一家合适的,今天回去才跟你说呢。”
江山使劲压住心里怒气,脸上给这两口子还是微笑。
“大哥大嫂,你们以为我傻了瘫掉了,养活不了我儿子,你们帮我把他送给一个好人家,这我能理解,可你不能把人送完了才说送给了谁家。”
“肯定是好人家,山子,我当你大哥做事你还怀疑?”
陈美莲赶紧点头应和:“对对,送了一户好人,咱这不是说好的事吗,你要不同意,我们敢送你儿子给别人家?”
江山咬牙切齿,孩儿爸同意的时候糊里糊涂,你们难道不知道?
“大哥大嫂,你们看,我现在好了,脑子清醒的很,腿脚能跑能跳,能骑自行车跑来县城,我不想把我儿子送人了,我要抱他回家。”
“山子,就你那个破屋,这冷冻寒天的,六个月大的小孩能养活?熬过冬冷,等春天暖和了再说。”
江山看大哥脸上神情,他刚才的慌乱已经没有了,还是高高在上当大哥的样子。
江家这一门人兄弟俩的事,他当大哥的说了算。
江山意识到原主在大哥心中已经卑微至极,什么都要听大哥的。
这会儿不能让大哥对自己有太多疑惑。
江山语气里是祈求:“大哥,我总要知道我儿子在谁家寄养吧?我总要亲自给人家打个招呼签个字据什么的。”
江红旗一口拒绝,态度跟以往一样蛮横。
“不行,孩子已经送过去了,字据也签好了,你再过去说些乱七八糟,这不是给人家添麻烦么,人家不帮咱办这事儿,你能怎么办?”
江红旗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意思说的有些不对。
江山突然清醒了不瘫了,他儿子怎么办他就能做主,怎么能说他能怎么办。
大哥脸上的不自在被江山明明白白看在眼里。
兄弟抬脸看一眼天空,阴沉沉的雪渣子贴在脸上一片冰凉,他的眼睛盯在车站办公楼墙上的三个字:警务室。
“大哥,你俩要不带我去看我儿子,我就去报警,我就说你们没经过我同意,趁我生病卧床偷偷抱着我儿子卖掉了。”
江红旗手里提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山子,你说什么胡话,我和你大嫂怎么能卖掉你儿子,好好,我带你过去看,你要不乐意了你原路抱回家,我帮你忙呢,还成了我们卖你儿子。”
他们害怕江山跑进警务室说些乱七八糟。
警察肯定让他们带路,到那家人眼前对质,那不就麻烦了?
陈美莲弯了一下腰,掉在地上的东西都拾起来,她瞪过来一个厌恶眼神在江山身上。
“你要不乐意,你大哥带你去,你把你儿子抱回来算了,就你那屋,你儿子能养活成了怪事,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们。”
他俩手里的东西还真不少,粉条大蒜衣服一大堆,陈美莲提进班车,她看着东西不下来了,让她男人带江山去一趟。
江红旗气哼哼:“山子,走吧,我带你过去,你亲口跟人家说清楚,是你自己追来的,不关我事。”
江山跟在大哥身后出了车站,一路往南街方向走。
赶三点发班车前必须返回。
“大哥,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江红旗脚步一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江山突然问这样的话。
“他们哪能给我钱,我又不是卖你儿子。”
江山眼神在大哥的脸上看了三秒,再把目光移开,叹了一口气。
“大哥,我以为人家给了你一点钱当辛苦费,我身上一分都没有,我想给小梅买双手套买个暖帽,还想着你给我借十块八块。”
江红旗听到这话,愣了愣神,这小子真清醒了吗。
如果他真清醒了,不该有这样的意思。
想了想,当大哥的从棉衣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
“山子,这十块你拿着,给小梅买手套买暖帽够了,你大嫂不会计较。”
“还有啊,你欠你旺军表哥的两百块我也帮你还。”
大哥这一提醒,江山想起李旺军是七百户村长,也是原主表哥。
李旺军借给江山两百块办了媳妇的丧事。
那会儿跟大哥借钱,他说没有,他这会儿又承诺帮江山还两百块借债,他这态度不对劲。
想到小梅手上的冻疮,江山手一伸接过钱。
“大哥,你告诉这家人是我同意的?”
江红旗毫不犹豫顺着这个意思解释。
“山子,我肯定说是你同意的,我能不说吗,娃妈死了,你那个样子,小梅你都养不活,你还能养活这个六个月大小崽,人家就同意收养你儿子了。”
虽然是八八年,在偏远山区农村,谁家不幸遭了变故,不能养活的孩子送给好人家寄养,这事儿经常发生。
走了十几分钟,进了一个巷子停在一家院子门口。
江红旗停住脚步,拽住江山认真嘱咐。
“山子,你听清楚,这事儿不赖我,你不能让他们骂我出尔反尔,我哪知道你今天清醒了,腿脚好了追县城来了,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先给人家解释一下。”
江红旗高高在上,万事由他做主的口气。
“山子,我叫你了你再进来,听明白了没?”
江山一口答应:“明白了,我在这儿等,你叫我了再进去。”
看江红旗进了这家人上房屋,江山两大步跟进去。
纸糊窗户厚布门帘,屋里人看不见外面,外面人能听见屋里人说话。
江山又站在了村长家院里,冻得耳朵鼻子红通通缩紧脖子。
李旺军对他没好口气:“山子,大早上的你不看好你俩娃和你媳妇妹妹,又跑我家来干啥?”
刘芬拿出一个暖帽塞给江山,关心的语气很真诚:“赶紧戴上,别把耳朵冻掉了。”
江山戴上暖帽,不用双手捂了。
“村长表哥,我想去镇上煤场拉一回煤炭,只能借你家骡子车用一下了。”
李旺军还没答应,刘芬已经拿起门台上的骡子架档,语气毫不推辞。
“肯定借你,生炉火哪能一直用包谷棒,昨晚要不是你家孩儿小姨操心火炉,你家小宝冻透了,不知道她一夜醒了多少遍。”
李旺军瞪了一眼自家夫人,借骡子车这种事儿轮到你妇人家做主?话多很。
“山子,你有钱拉炭?”
李旺军准备给江山再借十块,从衣服兜里没掏出来,想到炕沿毡底下袜子里有一把钱,不知道够不够十块。
“山子,我去给你拿拉炭钱,你好好务二十亩地,打了粮食还我就行。”
李旺军转身进厨房屋,被江山喊住:“表哥,我有钱,不用你拿。”
刘芬嘴上乐呵:“一架子车炭要十块呢,让你表哥先借你。”
“不用,我有钱,买新棉衣新被子啥的都够。”
村长家两口子脸上很惊喜,异口同声问:“你孩儿小姨给的?”
江山还没解释身上钱是哪来的,刘芬以为她猜到了。
“你可不能白用她的钱,开春后好好攀光景,有了钱要还人家。”
昨天晚上,刘芬抱着被子给夏莹莹送去,拐弯抹角拉扯了一些家常,知道夏莹莹家景这两年还不错,拿了一些钱资助江山来了。
骡子从房背后圈里拉出来,套上架档拉上架子车。
刘芬又把男人的一个军大衣抱出来披在江山身上,再嘱咐一句:“山子,好好疼你娃顾你家,别以为我们大家不帮衬你。”
“知道了表嫂。”
江山拉着村长家骡子缰绳转身出门去镇上,嘴里哈出来的气是白雾。
“表嫂,你家有什么需要的我给你顺脚带上?”
刘芬赶紧推辞:“不用不用,我家里啥都不缺,你娃小姨给的钱你可不能乱花掉。”
李旺军想让山子顺脚灌五斤高粱酒,要花掉三块,忍住了没说。
刘芬盯着骡子车出去了,再拽一把自家男人进屋里。
“你昨晚睡死了,我有话没顾上跟你说,我昨晚想了一夜。”
李旺军不耐烦:“啥呀你想了一夜?”
“你看到那姑娘没,她哪是山子娃的小姨,她就是俩个娃的妈妈,她跟娟娟一模一样。”
“胡扯,我不信她跟娟娟一模一样,娟娟那段时间瘦的不成人形,我现在想起来都心疼。”
“哎呀,谁让你想娟娟那段时间,你想娟娟好的时候,怀娃的时候,她炕上一坐,跟夏莹莹昨晚坐在炕上抱孩子的样子一模一样。”
刘芬说出自己心里想了一夜的事:“你想个办法让她当山子两个娃的妈妈算了。”
李旺军吓一跳。
“把她拽来咱七百户村当山子老婆吗,你想啥呢,去去去,没边没头的尽瞎想。”
江山和他哥嫂分了家单过,穷得叮当响,还有本事娶老婆吗?
刘芬觉得自己不是瞎想,昨晚她看得很明白,夏莹莹是真心惜疼山子的两个孩子。
夏莹莹不是别的女人,是俩孩子的亲小姨啊。
说不定她愿意当孩子们妈妈,然后,可不就是山子的媳妇了。
“傻婆娘你就别瞎操心啦,人家是西北师范大学的学生,马上毕业了,要被分配进城里的学校当老师。”
刘芬吓一跳:“啊,夏莹莹是大学生呀,我咋没看出来?”
“你个妇人家能看出来个屁!”
夏莹莹是师大学生,不是谁能看出来的,是一个月前事情上,李旺军听亲戚们说的。
夏娟娟在七百户村给江山当媳妇,从来没说过她的娘家妹妹读大学。
李旺军不想跟老婆拉扯这事,夏莹莹绝不可能来七百户村给山子当媳妇。
这种事想都不敢想。
江红旗两口子欺负死了夏娟娟,还让他们欺负夏莹莹?
李旺军认为他可以帮江山协调另一件事,让夏莹莹带走小宝帮山子照顾。
这几个月时间里,李旺军看明白了,靠江红旗帮衬江山过日子不可能。
江红旗家也有骡子车,咋没见他借给江山去拉过冬煤炭。
江家二老不在世以后,江红旗没把江山当亲兄弟。
“哎,还不是咱表叔瞎折腾搞的麻烦,二十年前他领来一个孩子给江家添麻烦……”
李旺军在心底埋怨江山老爹,听见有脚步声从大门口进来了。
一听就是江红旗。
李旺军迎了出去。
“红旗表哥,你找我说啥事?”
江红旗一脸乐呵,挫着冻冰的手:“旺军表弟,你现在是咱村长,我肯定要找你说,是山子的事。”
李旺军鼻子里哼。
“红旗表哥,你别使唤小梅了,你给她塞一碗剩饭,你家什么活都让她干,你也好意思?”
江红旗不承认:“我狠狠训了一顿我家那口子,从今儿开始,小梅不会再去我家干活了。”
李旺军不知道江红旗找他说什么,两人进厨房屋里坐在炉子边。
江红旗瞥一嘴:“表弟,你夏天盖的砖瓦大上房多宽敞,干么不住,你咋还在旧厨房里待着?”
“我住哪屋你管的着吗,你说你啥事!”
“嘿嘿,村长表弟,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西山滩我占的那片荒地,你出个手续划给山子。”
江红旗的这个意思让李村长很惊讶,这家伙有这么大方了吗。
江家西山十亩坡地下面是一片荒滩,这几年,江红旗在荒滩里围了一圈埂子聚山水,说是给他家占的地。
他以为他想占就占走,那是村里的集体土地,分给谁是村里人集体说了算,是从村长手里过手续。
去年秋天,那片地要划给江山,江红旗不乐意,跳出来拦挡,说是他家的地,他今年春天就开垦播种。
没想到今儿江山前脚刚走,他后脚跟进来说那片聚了两次水的荒滩划给江山。
李旺军觉的江红旗今天不对劲儿。
“红旗表哥,你说的实话?”
“咋不是实话,我先跟你说一声,完了我再跟山子说,到了春天我帮他开荒。”
李旺军觉得江红旗更不对劲,眉头一皱提醒他。
“红旗表哥,你要这么好心,你咋不给你兄弟家分一些炭,这大雪天的让人家借我骡子车去镇上煤场子拉一趟太吃力了。”
江红旗瞪眼:“山子去镇上拉炭了?我不知道啊,我说刚才叫门咋不见他人,这小子咋不言声,去我家拉一些就行了嘛。”
李旺军对他一肚子厌烦。
“得了吧你,人家借了我的骡子车拉炭去了你才说这种话。”
江红旗脸上讪讪的,他想问村长,山子有没有说昨天的事?
昨天那事有误解,你别信山子一面之词。
江红旗实在想不通,那张字据怎么就装进了江山衣兜里,他要掏出来给别人看就麻烦了。
他们两口子担忧的昨晚一夜没睡觉。
看江红旗脸上神色奇怪,李旺军又问:“红旗表哥,你还有啥事儿说?”
“有事…没,还能有啥事。”
“那你待我跟前干啥?”
江红旗从村长家离开,更加忧心,奇了怪,山子好像没跟村长说昨天的事。
这小子憋着要干什么啊?
李旺军问他老婆:“你不是领人去了吗?人呢?”
刘芬满脸笑。
“哎哎!你是没看见刚才那一幕,她明明显显是山子媳妇,是小梅妈妈,她给小梅捉头发里虱子呢。”
江山坐在李旺军跟前,赶紧纠正:“表嫂你别瞎嚷嚷,她叫夏莹莹,是小梅小姨。”
“我知道她是你娃小姨,你是没见她有多疼你家小梅小宝,她不来我家了,她要睡在你家炕上,说是照顾小宝晚上吃奶换尿布。”
江山抱着小宝一路赶回家,尿布湿哒哒裹在娃身上,夏莹莹就不放心他当爸的能照顾好六个月大孩子。
江山觉得这样不好。
“表嫂,我家炕上没她盖的被子,还是不方便。”
“我知道,我抱一床被子拿过去,就让她睡你家炕。”
村长夫人这种意思怪怪的。
刘芬抱了一床被子又跑去村东头江山家。
李旺军在她身后喊:“你小心走路,别滑倒摔了屁股。”
这妇人急躁躁的高兴个什么劲儿。
江山听见村长突然问:“奇了怪,你娃小姨今天来了,你腿脚就好了,你这一个月都是装的吧?就盼着她来你家帮你带孩儿?”
江山嘴里骂:“表哥你瞎扯什么。”
“还我瞎扯,听说你媳妇跟她妹妹长的一模一样,我还没见过,我去看看。”
江山一把拽住村长表哥,不让他跑出去。
“看什么看,我累了,我睡你家哪儿?”
江山就想躺炕上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再醒来时在自己的豪华别墅里。
李旺军指一下炕上被子胡乱敷衍。
“咱俩睡厨房炕得了,你表嫂和我两个孩子睡耳房炕,你乏了你睡嘛,我再想一会村里乱糟糟的事,把人一天能破烦死。”
江山蹭上炕沿,脱了黑布破窟窿棉鞋,拉开村长家炕脚被子盖在身上,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到明天早上再睁眼。
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夏莹莹的漂亮脸蛋在眼前晃,和媳妇的模样重合成一个人。
村长表哥刚才说的意思在脑子里也越加清晰。
他说给江山家划二十亩荒滩开垦,那片荒滩土质肥沃,离打机井的位置不远。
开垦出来,修好水渠,二十亩水浇地种庄稼,有白面有胡麻油有包谷,再不要上面的救济粮。
更不看他大哥大嫂那一家人脸色。
村里人谁看不出来,江红旗给他兄弟什么像样家当都不分。
一家三口住一间土坯墙茅草屋,破盆烂罐子也就那几样。
最开始,是夏娟娟非要分出来单过,她实在不想跟大哥大嫂他们在一个锅里搅吃的,结果呢,分家后刚过一年半,丢下两个孩子,她人没了。
七百户村里,李家人和江家人老姻亲套新姻亲,不是表哥就是表弟,李旺军实在看不下去江山一家住在茅草屋,就想着怎么资助一把他们家。
隔三个月差五个月,他给江山家提过去一袋救济粮,救济粮多半是一袋包谷。
村里人要每天有白面馍吃,就得打一口机井,每家发展几亩水浇地。
给江山家划二十亩那片最平展的荒滩。
这么想着,张嘴哈欠的李旺军也拉开一个被子盖在身上,嘴上问:“山子,你睡着了吗?”
江山不想说话,努力让自己睡着,实际上脑子里呼噜噜转。
心里两个小人打架。
二十五岁同名同姓,这小子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媳妇亲妹妹来了,没个舒服客房给她睡,还把自己赶出来睡村长家厨房炕。
小江兄弟,明天一觉睡醒,我不是你,你还是要感谢我今天帮你追回孩子,明天赶紧让你娃小姨带小宝走。
还别说,你女儿真懂事,你儿子真乖,相处了一天,我老江还真舍不得离开这俩孩子。
心里这么想,渐渐迷糊一夜过去。
眼睛一睁坐起身,外面窗户已经蒙蒙亮。
江山愣怔半天。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没回去吗?
真没回去。
这他娘的就有些麻烦。
依稀记得昨晚有女人在外面喊了几声,应该是村长妇人回来叫厨房里两个男人。
江山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那边的自己喝酒死掉了吗,要不然怎么能回不去呢。
看旁边的村长表哥睡的脑袋缩进被子里,老江努力接受自己是二十五岁小江,穷家破户农村人。
老婆没了,两个孩子嗷嗷待哺。
这么一想,小江立马意识到娃小姨在自己家炕上睡,不知道昨晚怎样了。
穿好衣服,两腿吊下炕穿上鞋就往回跑。
昨晚的雪下的更大,下了一夜,一脚下去没了脚面。
夏莹莹昨晚语气极其坚定,今天要带小梅小宝回她家。
怎么回去,另一个县另一个村子,班车不跑了。
江山两个手捂着耳朵往自己家跑。
碰见李家老汉背着背篓拾驴粪蛋,堵住小跑回家的江山,嘴里嘿嘿笑。
“小子,你老婆昨晚回来了,你怕不怕?”
江山骂他傻老头。
“那是我娃小姨,不是我媳妇。”
天蒙蒙亮那会儿,李老汉拾粪,过江山家柴门口,看见夏莹莹从屋里出来闪了个面,老汉吓一跳,以为是江山老婆放不下小娃娃,魂儿回来了。
江山这么一说,他摸一把鼻子松了一口气:“吓死我老汉了,你媳妇妹妹咋跟你媳妇一模一样?”
江山懒得跟他瞎扯。
“八表叔你出来太早了,小心把你冻死,你家不是有一罐子白元吗?你还拾粪?”
“屁话,白元能烧炕?”
雪天里,一堆牲口粪露个面,李老汉一铁掀铲背篼里。
看着江山跑远,他嘴里嘲讽:“穷小子……”
江山跑进自家院里,揭开门帘推开屋门,一股荷包蛋味儿扑鼻窜香。
小梅满脸兴奋:“爸爸,小姨打了三个荷包蛋,我们三个一人一个。”
鸡蛋是夏莹莹昨天提来的,用纸包着裹进衣服里装提包里,是给小梅吃的。
夏莹莹坐在炕上,小宝抱在怀里,她用毛巾给孩子擦脸。
江山进屋里,她头都不抬看一眼亲姐夫嘴里抱怨。
“这么冷的天,小梅眼睛一睁说要去给她大妈家生火炉煨炕,凭什么?他们逮着小梅什么都干么?看看孩子手冻成啥了。”
夏莹莹眼泪扑簌簌,没头没脑说一句:“我欠我姐的,我一定带孩子回我家。”
江山给夏莹莹一个微笑,手一伸拽住小梅手,一字一句说得明明白白。
“小梅你听着,从今天早上开始,不许去你大妈家,给他们家什么活都不要干,有爸爸在,有你小姨在,咱们的日子咱们自己过,不靠你大妈家。”
小梅使劲点头:“嗯嗯,小姨也是这样说的,我听小姨话。”
这妮子,难道你不是听爸爸话?
“莹莹,雪有半尺厚,你哪儿都去不了,你帮我照看俩孩子,我去镇上拉一车炭。”
夏莹莹抬起头看过来:“你有车拉炭,你有钱?”
“钱我有,村长表哥家的骡子车我借用一下,外面虽然下大雪,骡子车还是能去镇上炭场子,我现在去中午回。”
江山捏着小梅手看半天,满脸心疼:“小梅,爸爸昨天买的冻疮药一定抹,出门的时候戴手套。”
“嗯,爸爸买的新手套小姨说必须戴,爸爸你看,小姨昨晚给我洗了头捉了虱子,不痒了。”
江山亲了一口女儿额头。
坐在炕上的夏莹莹卧下怀里的小宝,手一伸拿过自己提包,从里面掏出一沓钱递给姐夫。
“这是一百块,你拿去拉炭,再给小梅买一套棉衣棉裤一双暖鞋。”
江山不要,嘴上笑着:“我有钱,昨天抱小宝回家,不方便买更多东西,我今天买回来。”
“你拿不拿?”夏莹莹气哼哼。
姐夫手里能有多少呢,还不是一个月前收的奠礼。
江山一愣,不敢不拿。
这姑娘哪是相貌跟媳妇一模一样,说话语气也跟媳妇一模一样。
就是比媳妇白净细嫩,她读了四年西北师范大学,还有一学期毕业,她现在放寒假。
“等雪路通了我们就走。”
夏莹莹突然强调这一句,她要带走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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