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因为林舒太好了。
家里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她都会让给我,哪怕我骄纵嚣张,她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话声音大过一次。
她温柔,识大体,善良。
她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但她跟我,并不熟。
从小到大,我就是她的反面词,我叛逆,十一岁就逃课去打耳钉,给顾昊写情书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三岁。
她是我的姐姐,所以所有人都在拿我和她比较。
所以我们从不亲近。
十五岁,我逃学半年没有回来,林舒没有去找我。
十八岁,我为了追求顾昊去了国外,没拿家里一分钱,林舒没管我。
可偏偏是二十三岁。
偏偏在我大胆做了那个计划睡了顾昊逃跑之后,她去找我了。
我跑出去不过才半天,就收到了她出车祸的消息。
于是她停在了美好的时候,而我,则是那个吸她血肉却还活着的吸血鬼。
哪怕真的嫁给了顾昊,也是为了受他折磨。
脱落了颜料的白船被我捏的吱吱响,我低头看着林舒墓碑上的几个字。
忽然生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是不是我死了,她就能回来?
小白船承受不住我的揉捏,在我手上散了架。
顾昊皱着眉把它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
“没什么,顾昊,你说林舒死的时候痛不痛?”
他下意识又想继续讽刺,但又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转头盯着我。
“林瑜,你什么意思?”
“就是好奇她痛不痛,应该很痛吧,不过她一直都坚强,痛也不会哭。”
她不是没有受过伤,甚至小时候因为保姆的失职还从楼梯上摔下来过。
但身上连一个疤都没有。
上天原本那么优待她。
直到她的死。
上天处处跟我作对,可我却偏偏活了。
我垂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工项链。
“生日快乐,顾昊。”
从墓地回来之后,我变得更加顺从了。
只要顾昊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甚至有一天他喝多了酒,黏黏糊糊的抱着我睡觉,我也没有推开他。
这是第一次,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而第二天,我就去敲了方文才的门。
“林小姐?”
“方先生,你上次说过我需要帮忙就可以来找你,你现在有空吗?”
他白皙的脸猛地一红,抓着自己身上的小熊睡衣,说话都结巴了。
“有、有空,林小姐你你你,你等下我换个衣服。”
他局促的把我请进来,我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最大的那副肖像画。
上面画的是我的侧脸。
他脸色更红了,恨不得原地冒烟。
我装作没事人一样自然开口:“方先生,我听说你有认识的赛车朋友,可以介绍我去玩玩吗?”
“可以啊,他们今天就有比赛,我带你去看!”
“好啊。”
我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