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王家村像被世界遗忘的标本,歪斜的土坯房在残阳里投下犬牙交错的阴影。村口那棵百年槐树早已枯死,嶙峋的枝干上缠满褪色的红布条,风过时发出细碎的呜咽。我踩过龟裂的田埂,腐殖质的腥气混着农药味直窜鼻腔,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吠,惊起芦苇荡里成群的绿头鸭。
这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里,王铁牛这个跟村子一样的名字,在这里很常见。
不常见的,是站在村子门口的一个女人。
长发飘逸,一身黑色紧身衣,仿佛与面前的村落隔了好几个世纪。
她是来找她的“同伙”的,她们四个人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小团体,大姐负责做一些需要露面的事情及活动的统筹规划,三姐负责出货,而我负责监控网络。
也许是因为我年纪小,大家都很照顾我,基本上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而那个男人,负责偷。
我没见过他,我们交货一直都是他把货放在一个地方,然后我去拿。
其他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大姐跟三姐一向不想我过多参与,她们觉得这样,想上岸的时候才会容易点儿。
可是她们死了,是某个神秘强大的组织想要得到这次的货。
大姐遇害那晚,暴雨冲刷着城中村的违章建筑群。我蜷缩在堆满电子元件的阁楼里,监控画面中她绛红色旗袍的裂帛声清晰可辨。那些西装暴徒不会注意到,她发髻间的珍珠发簪正在记录虹膜数据——那是我们上个月在曼谷夜市淘的赝品,内嵌的纳米存储器藏着七国政要的医疗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