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丈夫用改锥撬开她的檀木匣。
明信片边缘的浅水湾海浪似乎也在这寒冷的空气中颤抖,港商俊朗的侧脸正被林建国呼出的酒气熏得有些泛黄,那画面仿佛是对他们生活的一种嘲讽。
“全市纺织业改制......”
电视新闻突然插播的雪花点中,林建国脚步踉跄,醉醺醺地举起明信片。
1998年的香港邮票在荧光屏蓝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紫色,邮戳日期恰好是他们结婚登记日。
“这么想要香港人的施舍?”
林建国的声音带着醉意,更多的却是愤怒与不解,他不明白妻子为何一直留着这些与港商有关的东西,那些过往的回忆在酒精的作用下,变成了他心中的刺。
母亲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结痂的冻疮,留下一道道血痕。
她看着丈夫踩上当年验收布匹的木箱,箱盖上“安全生产2000天”的粉笔字正在他鞋底痛苦地呻吟。
染缸里未倒的靛蓝染料结了冰,宛如一面镜子,映出天花板上摇晃的麻绳。
那是用当年拖他上岸的绳索编的,此刻却仿佛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暴雪在午夜如猛兽般封住了染坊铁门,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雪封印。
林建国挥舞着明信片,西装袖口的补丁在风雪中忽隐忽现。
那是母亲用槐花染布缝的,每一针每一线都藏着女儿周岁时的红绸线,承载着他们曾经的幸福与温暖。
他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地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下岗证。
“机械厂三百人抽签,偏就我抽中黑桃A。”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与绝望,原本对生活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酒精也无法麻醉他内心的痛苦。
母亲的眼泪在睫毛上凝结成冰,宛如晶莹的泪珠。
她想起十年前的洞房夜,林建国也是这样掏出一把油纸伞,伞骨间卡着朵干枯的槐花,温柔地说。
“当年你说‘好’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