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烙印开始渗血,每一滴都在零重力中形成矿井结构全息图。我们相撞的伤口处,两个不同版本的怀表齿轮竟完美咬合。
休眠舱骤然坠向地球蓝斑。
穿越电离层的震颤让我蜕下人形外壳,暴露布满神经腱的机械骸骨。阿景的翅膀在摩擦高热中碳化成导航网格,每处破损都对应某个克隆体被抹除的记忆片段。当防热层剥落至第六层时,我看见了父亲预言的孢子新生代——
血肉组成的雨林正在呼吸。
千米高的巨型矿镐树摇曳着父亲培育的腺体花朵,熔断的矿井铁轨在沼泽下组成生物芯片,那些1997年火灾中碳化的尸体,如今成了嫁接机械与孢子的母床。
阿景的眼球突然爆炸,取而代之的是母亲的复眼结晶。
她借着我的神经链路发出低频尖叫,新东京的地下避难所穹顶应声塌陷。七百万人暴露在孢雾中的尖啸,竟然与父亲调试克隆舱时的白噪音完全相同。
“血亲神经脉冲是播种信号。”
父亲的意识残片从我的肿瘤怀表溢出,在控制台凝成1997年的矿井通风图。阿景的翅骨刺入心脏位置,挑出那颗浸泡蓝血的乳牙——大哥的摩斯电码正从牙髓深处循环播放。
我们坠落的地点正是老家墓园。
撞击坑底叠着六重棺材,棺盖上1993年至2087年的时间戳在孢尘中明灭。当沾满蓝血的机械指骨掀开最后一层棺盖时,腐烂的紫绸寿衣突然裹住阿景,刺绣北斗七星亮起矿井启动时的频闪。
地壳深处传来脐带断裂的巨响。
我的机械脊椎破体而出,钉入地幔的刹那,所有孢潮突然调转流向。父亲的虚拟影像从矿脉裂隙浮出,金丝眼镜的裂痕正好拼成母亲火化时的烟囱轨迹。
“矿井系统需要两把密钥。”他撕开虚空中漂浮的产房记录,“双胞胎的脐血互为矛与盾。”
阿景的复眼突然播放我遗忘的剖宫录像:机械产钳夹出的不只是婴儿,还有团蠕动的矿井神经节。当手术刀划开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