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女子来月事当真有一来半个月之久?
从前是他孤陋寡闻了?
梅氏不是故意哄骗于他?
宁翊心中疑虑,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没说话。
梅青时见他未再吭声,便转过头继续由凝春替她梳妆。
昨夜之事也是她欠考虑。
即便身子难受也该回扶元院正室歇息,若是昨夜之事传至楚氏耳中。
怕又少不得一通说教。
想想便是心烦的紧。
再想想一会儿的请安,梅青时更是头疼的紧。
宁翊也不知在想什么,得了她方才的回答之后也未走,就立在身后看她梳妆。
成亲之后宁翊从未有过什么真切的感觉自己多了一个妻子。
现下见着眼前披散着一头长发的小娘子青丝被一点点挽起,宁翊陡然觉得真切起来。
凝春替她挽好发髻,便准备将首饰匣子放在她面前让她挑选今日要带的首饰,却不想宁翊竟上前伸手自首饰匣子里拿了一只发钗,替她簪上了头。
梅青时不知这人又在想什么。
莫名又要替她簪发钗。
她抬眼自面前中的铜镜中看去。
宁翊随手便是首饰匣子里最夺目的一只发钗。
妃红色鎏金牡丹盛放在乌黑的发间,长长的流苏摇曳在耳畔。
明艳无比的一只簪子,本该衬的人亦如是。
只是身子不适,素白的脸色硬生生将牡丹的明艳压了下去。
梅青时笑了笑,抬手将发间那只发钗复又取了下来。
看她动作,宁翊骤然一愣。
询问之语尚未来得及出口,就听见她道:“再有一月便是我娘亲的忌日,妾身不宜穿戴过于艳丽的衣衫首饰,万望夫君见谅。”
原是如此。
话落,宁翊刚皱起的眉头便被抚平。
生母忌日,身为子女合该着素服为母亲守孝。
宁翊未再强求,由她自己重新挑了一只素簪上了头。
外头丫鬟已经摆上了早膳。
两人上了桌。
梅青时胃口不甚好,用了两口粥便搁下了碗筷。
这几日已然已经见识过她胃口的宁翊见状未曾多劝。
宁翊不紧不慢用膳。
往常这般时辰梅青时已然已经出了扶云院的门,若是去的迟了,楚氏虽然不会明说,但私底下还是会变着法的说道几句。
梅青时懒得听,往常都去的早。
现下倒是不着急了。
宁翊这模样摆明了就是要同她一起去向楚氏请安。
有宁翊在,她去的早去的迟,楚氏都不会在意。
见他动作不急不缓,梅青时也不着急。
早膳用至一半,宁翊开了口,“岳母忌日你当如何祭拜?回姑苏?”
他对这个妻子的了解甚少,更别提已经尚不在人世十余载的岳父岳母。
若不是梅氏今日提起,他恐不会知晓再有一月便是岳母的忌日。
只是宁翊没记错的话。
他这个妻子在来上京之前一直居住在姑苏外祖舅舅家。
听闻他那已经离世的岳父在逝世过后梅家之人也尚未派人去将人的尸骨接回京中葬入祖祠,想必定然是葬在了姑苏。
岳父是如此,那梅江氏定当也是。
两人之墓远在千里,宁翊却不知妻子如何祭拜。
梅青时诧异他竟会问起此事, 听罢最后一句又不住失神。
回姑苏吗。
她也想。
可她还回去的了吗。
从前尚未成亲住在梅家都回不了,如今成了亲,只怕更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