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脚碾碎两颗檀木珠子,碎裂声与记忆中的雪夜重叠。
十二岁那年,她也是这般踩着我的手指说:“昭儿要替妹妹祈福啊。”
“苏夫人慎言。”
萧景珩的剑鞘突然挑开母亲鬓间凤头钗,“王妃的生母,十九年前冬月廿三便入土了。”
苏玉瑶突然发出嗬嗬怪笑,溃烂的嘴唇撕开血口:“你以为赢了?
德妃早把……咳咳……”她突然剧烈呛咳,黑血喷在父亲颤抖的官袍上。
我掐住她下颌塞进颗药丸,转头对翠翘轻笑:“取二十斤霜糖来,苏二小姐最喜甜食。”
父亲瞳孔骤缩——他记得母亲曾用霜糖掩盖我汤药里的砒霜。
侍卫抬来的糖罐倾覆时,我抓起糖块按进苏玉瑶溃烂的伤口:“妹妹当年说糖能止痛,可要多吃些。”
凄厉的惨叫中,萧景珩忽然问道:“苏侍郎可知,刑部大牢新进了一批水银刑具?”
父亲突然疯扑向寒潭,却被铁链绊倒。
他额角磕在假山石上,鲜血顺着当年逼我抄经的右手蜿蜒而下:“我们愿交出东宫密信!
求王爷、王妃给苏家留条活路!”
“活路?
你们可曾给过我活路?”
寒风卷着碎雪灌入后颈,萧景珩的银面具贴着我耳际擦过:“王妃,子时了。”
我望着远处太医院冲天的火光,将最后半壶毒酒浇在父母交握的手上:“寅时三刻刑部会来抄家,这坛‘养生酒’便当饯行礼吧。”
氰化物腐蚀血肉的滋滋声里,我拾起母亲崩断的佛珠串成银链,“放心,等你们烂穿肚肠那日,我会把苏家祠堂的往生钟——换成招魂铃。”
“哦,对了,你们的好女儿苏玉瑶我会命人赦免她的罪行。”
侍卫拖走哀嚎的三人时,翠翘抖着手替我系上狐裘。
潭水倒影里,萧景珩溃烂的右脸正在结痂。
“王爷可要同去刑部观刑?”
“王妃的戏,自然要看全场。”
雪地上蜿蜒的血痕指向苏府朱门,像极了那年罚跪时,枯枝刺破掌心滴落的血渍。
……寒潭边的水雾还未散尽,翠翘提灯的手忽然一颤。
灯笼昏黄的光晕扫过苏府祠堂的梁柱,蛛网缠着经年香灰簌簌而落,正落在供案底下一道暗格缝隙里——那缝隙边缘染着暗褐污渍,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王妃,这里……”翠翘的绣鞋碾碎满地香灰,指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