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霄站在门外，见我出来，将紫袍披风系在我身上。“夫人，别着凉了，我带你去红莲湖畔。对了，收好本命剑，以后可不会让它再受伤了。”我安心地点点头。
沈清澜原本还跟在后头，或许是想一较高低，谁知顾霄根本不在意，拿我的本命剑刚好指向他。他身子瑟缩，彻底死了心，似乎明白自己和他人的差距，没再追上前。我的心里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一月后，雪魄宫传来消息。玄天宗炼制的灵剑在试剑大会上突然断裂，七名弟子被剑气所伤。天机阁长老查验后发现，沈清澜为赚取灵石，竟用幽冥铁矿代替玄星砂。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不意外，上一世的时候，沈清澜的提议总是遭到长老们的否定，就是因为他眼里只有利益，为了盈利不择手段。不过因为有长老的牵制，他没能酿成大错，而这一世，他误以为将整个宗门的财库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就能让宗门赚得盆体钵满，兴盛不衰。
我没有关注后续，只是没想到沈清澜会主动来找我。
短短两个多月没见，他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衣袍破旧，鬓间发白，眉心那道象征纯阳之体的金纹已然黯淡，如今蒙着层将死之人才有的青白，像是用尽最后灵力维持容貌的活尸。
一看见我，他两眼放光，激动地冲上前。
“雪怡，宁婉婉这个贱人，是我错信了她，上一世和这一世都是，我在各大商会投的灵石，她还私吞了二分之一，这才导致玄星砂不够的！你一定还爱我的对不对？你帮帮我，度过这次难关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上辈子犯下的错！”
我厌烦地皱了皱眉，示意侍从将他拉开。
“沈清澜，我想我在大典的时候，就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自己选择的路就自己面对。这辈子我们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再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也别再来打扰我的清净。”
他或许是把我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侍从拉开还是拼命挣扎往我身边靠近。
“雪怡，我知道你是心里有气说的气话，宁婉婉已经怀有身孕，你要是想，我可以给她喝堕胎药给你解气！”
见我没理会，他更是直接跪地磕头。
“求你了雪怡，就算你不爱我了，看在上辈子的情分上，帮我一次吧。”
我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你别昧着良心说话，上辈子基本都是恨，哪里来的情，该还的我都还完了。你要是还有点自尊，就自己离开。”
十月后，玄天宗传来消息，邀众仙友参加沈清澜和宁婉婉孩子的洗灵宴。
我坐在暖玉榻上翻看药典，顾霄正用灵力温着安胎药。窗外红梅映雪，他忽然轻笑：“夫人可要去药王谷看场好戏？”
在药王谷神水蒸腾的雾气中，我望着襁褓里眉眼如画的婴孩。山峰回响着《贺圣朝》的曲调，宁婉婉手正掐着诀，发冠上的东珠却颗颗带血。持剑而立时，我突然嗅到浓重的魔气。
池中婴孩倏地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与宁婉婉如出一辙的黑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