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趴在婴儿车里的暮倾,颤抖爪尖划过身下包装袋,瞬间猫粮四散撒了一地。
“造孽呀!真是造孽呀!”门卫室里,缺了门牙的老人,别过头,不忍再听、再看。
他在这里上班,跟这些流浪猫相处已有十余年,许多猫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多多少少都有感情。
但那两个抓猫人拿着上头的盖章文件,说是前两天有一个年轻女人在这里因为突然被猫袭击,然后不治身亡。
这事被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公园的管理者在舆论压力的影响下,为了息事宁人,这才不得已找人来把那批会“袭击人”的流浪猫送去收容所。
管理者还特地交代过——这事他不能管。
抓猫男打累了,心中的怨气也消了大半,他看着不再动弹的蛇皮袋,说出心中想法,“庆哥,要我说这就是群没人管的畜生,送什么收容所!”
“干脆,我们今晚把它们都打死算了,回去剥皮剔骨,还能再捞点酒钱。”
抓猫人说完,却发现被他称庆哥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
角落里,支着耳朵听门卫室内老人声音悲切断断续续自言自语讲完事情经过的暮倾,抬爪勾起身边一盒猫罐头。
不知是她体质特殊,还是面对杀戮时的本能反应,那盒小奶猫本该“拿”不动的罐头,却被她甩出五六米,重重落在抓猫男的左侧眼角。
“让你们把它们送去流浪猫收容所,没让你虐杀它们!”
“啊!”抓猫男痛苦哀嚎,遍布鲜血的手捂着左眼,双脚猛跺地面,“我的眼!啊啊啊啊……我的眼!”
暮倾见状,再次捞起一盒罐头,扔了过去,这次虽没击中对方要害,却也打落了他手中铁棍。
“谁!”
被偷袭的抓猫人,倒抽着冷气,捂着左眼,用没受伤的右眼观察四周。
“究竟是谁!”
“你给老子出来!”
“我已经看见你了。”
他的叫声并没引出被高大灌木遮挡的暮倾,反而引来提着裤子赶来的同伴。
“叫什么叫?”男人紧了紧皮带,一脚踢在对方腿上,低声吼道:“咱们做得事不能太声张,知不知道!”
“庆哥,我刚才被人阴了。”抓猫人看到同伴,像抓到救命稻草般,“你快帮我找找阴我的人是谁。”
他有些近视,再加上散光,白天还好,晚上行动多少会有影响。
“刚才阴我兄弟的,是不是你?”被称作庆哥的男人,踩着花坛跳到婴儿车旁的刘司机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
“没有!没有!真不关我的事。”老刘在开口解释时,脚下不动声色将婴儿车往一旁的阴影处推了推。
眼前这人,不是什么善茬,自己挨顿打倒没什么,要是让顾总最挂心的白猫受伤,那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这里就咱们三个,不是你难道是他娘的猫干的?”
角落里,毫不起眼的暮倾,一双眸子在暗夜中发着莹莹亮光。
她再次抬爪勾起一盒罐头,砸向要对老刘动手的男人。
但对方比刚才那个抓猫男反应要更加灵敏,在罐头飞来瞬间偏头躲过。
暮倾见一击不中,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已纵身而起,前爪从男人额头划下,后腿使劲踹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虽不致命,但也够对方喝一壶。
一旁,前一刻还想牺牲自己让白猫脱险的老刘,愣在原地。
脑中只有“彪悍”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