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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星的月亮全局

八风九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出国的日子一久。虞满月就变得无比想念中国菜的味道。在国内的时候,陆宅里的五个佣人,个个都有厨师证。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这么多年下来,虞满月的口味早就被陆星辰养刁了。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是不通厨艺。路过中餐厅的时候,她也曾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吃过几家。可是这些饭店,要么做的难吃,要么贵得离谱。无奈之下,虞满月只好委曲求全地去适应外国人的口味。然而这一切,在季长林出现后,就变得不一样了。格蕾太太家有两个空房间。一个给了虞满月,另一个给了季长林。两人白天一起上学,傍晚一起下课,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某天回家的路上,虞满月无心地抱怨了一句:“真的吃腻了汉堡薯条,我想吃中餐啊!”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季长林把虞满月送回家,然后又转头去...

主角:虞满月陆星辰   更新:2024-11-17 0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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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满月陆星辰的其他类型小说《摘星星的月亮全局》,由网络作家“八风九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出国的日子一久。虞满月就变得无比想念中国菜的味道。在国内的时候,陆宅里的五个佣人,个个都有厨师证。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这么多年下来,虞满月的口味早就被陆星辰养刁了。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是不通厨艺。路过中餐厅的时候,她也曾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吃过几家。可是这些饭店,要么做的难吃,要么贵得离谱。无奈之下,虞满月只好委曲求全地去适应外国人的口味。然而这一切,在季长林出现后,就变得不一样了。格蕾太太家有两个空房间。一个给了虞满月,另一个给了季长林。两人白天一起上学,傍晚一起下课,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某天回家的路上,虞满月无心地抱怨了一句:“真的吃腻了汉堡薯条,我想吃中餐啊!”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季长林把虞满月送回家,然后又转头去...

《摘星星的月亮全局》精彩片段

出国的日子一久。

虞满月就变得无比想念中国菜的味道。

在国内的时候,陆宅里的五个佣人,个个都有厨师证。

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这么多年下来,虞满月的口味早就被陆星辰养刁了。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是不通厨艺。

路过中餐厅的时候,她也曾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吃过几家。

可是这些饭店,要么做的难吃,要么贵得离谱。

无奈之下,虞满月只好委曲求全地去适应外国人的口味。

然而这一切,在季长林出现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格蕾太太家有两个空房间。

一个给了虞满月,另一个给了季长林。

两人白天一起上学,傍晚一起下课,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某天回家的路上,虞满月无心地抱怨了一句:“真的吃腻了汉堡薯条,我想吃中餐啊!”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季长林把虞满月送回家,然后又转头去了附近的超市,采购了满满两大袋新鲜食材。

晚上,他借用格蕾太太的宝地,稍微施展了一下厨艺。

爆熘炸蒸煮烩焖,季长林每样来了一个。

面对一桌堪比米其林大厨水准的中餐。

虞满月有生以来第一次,如饿狼扑食一般,不顾形象地吃到撑。

就连吃不惯中餐的格蕾太太,都对他赞不绝口。

自那以后,虞满月就“赖上”季长林了,隔三差五就要请季大厨为她掌勺。

当然,虞满月也没把自己当成陆宅那位大小姐。

季长林做饭,她就自告奋勇地帮忙打下手。

不过她手太生了,切肉片的时候,刀口一撇,切破了手……季长林见状,心疼得不行。

又是止血,又是消毒,忙得团团转,结果忘了锅里焖着的红烧肉。

……焦了。

——那是季长林烹饪史上,第一次滑铁卢。

之后,季长林就再不许虞满月帮忙了。

虞满月心里过意不去,想来想去,想到另一个答谢他的方法。

季长林口语一般,听人说话还凑合,表达起来就有些困难。

于是虞满月主动当起了他的口语老师。

季长林下厨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陪他练口语,纠正发音。

有一回,虞满月指着自己的嘴唇说:“你看我的唇形,这个音是这样发的……”她顶出舌尖,夹在上下齿之间轻咬。

季长林盯着那两片粉嘟嘟的唇瓣,和皓齿里露出来的水润舌尖。

脑子里登时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虞满月在说什么。

直至身旁的炒锅里再次发出焦味,他才蓦地回神。

——那是季长林烹饪史上,第二次滑铁卢。

这段时光,可谓是虞满月近一年来,最快乐的日子。

长久以来,她的眼睛只能看见陆星辰,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异性。

她一直在追逐陆星辰的步伐,一直把自己困在爱而不得的痛苦里。

她很久没有捧腹大笑了,而季长林,却拥有时时把她逗笑的超能力。

这天是周末。

虞满月心想,来了国外这么久,除了上学就是打工,都没好好逛过街。

于是邀上季长林一起出门。

虞满月已经不用陆星辰的钱了。

如今她是真正意义上的“穷学生”。

以前她大手大脚,买东西从不看价。

如今见到什么新奇玩意儿,只是拿起来看看,又放下。

季长林心思细腻,一下就猜到了原因。

见她数次拿起一个星空球,便问:“喜欢吗?

我送你。”

虞满月笑了笑,垂眸说:“不喜欢,我早就不喜欢这种东西了。”

她的睫毛很长,鸦羽一般轻轻颤动。

尽管掩饰得很好,但季长林还是能从她的表情里读出隐忍的悲伤。

她还是没放下吗?

季长林想。

他忽然扬起一个无所畏惧的微笑,在心里对自己说:“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彻底放下他……”
陆星辰独自驱车,偷偷跟在虞满月的出租车后面。

他倒要看看,季长林这家伙到底要把虞满月拐到什么地方去。

如果他敢把小月带回家或者酒店,陆星辰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找人“弄死”他。

正当他恶狠狠地瞪着前车的车屁股时,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居然是“小月”。

陆星辰想也没想就接通了。

“喂?”

声音有些做贼心虚的颤抖。

虞满月叹了口气,才说:“小叔,我知道你在后面。”

她何止知道此时此刻正被人跟踪,在国外的七年,她也时时能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观察她。

除了小叔,她实在想不出谁有这种实力。

陆星辰大窘,连踩刹车:“好好,我不跟了……“但是小月,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真怕虞满月会说“回季长林家”之类的话,好在她只是说:“当然是先回宿舍啊,学校给教职工安排了单身宿舍。”

陆星辰长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还有事吗?

没事我挂了。”

“有事!”

陆星辰忙道:“要不……今晚回家吃饭吧?”

电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陆星辰差点主动放弃这个提议。

但虞满月却幽幽开口:“也好,我也很久没见过姜婷叔母了。”

姜婷……叔母?

陆星辰差点忘记这一茬儿。

来不及细想,就附和道:“对啊,叔母时常念叨你,今晚你们可得好好叙叙旧。”

“那好,晚上见,小叔。”

挂了电话,陆星辰猛打方向盘。

油门一踩,火箭一般飙回家。

他得在虞满月回家前,伪造一个家里一直有位女主人的现场。

冷清的陆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比过年还喧嚣。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既期盼又紧张的复杂情绪。

就连诸事淡漠的陆星辰,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俨然一副恭迎回家省亲的贵妃娘娘的阵仗。

晚上六点。

悦耳的门铃声响起。

陆星辰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一把拉开客厅的大门。

只见虞满月挂着浅浅的微笑,乖巧地立在门栏下。

那一刻,陆星辰积压七年的怨愤,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没有人知道,他上一回与虞满月同时立于门框下,是两人诀别的时刻。

没有人知道,虞满月踏出门槛离他而去的那一幕,成了困扰他七年之久的梦魇。

更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凉薄的男人,默默等他的小月回家,一等就是整整七年。

陆星辰做了三轮深呼吸,才缓缓开口说:“小月……欢迎回家。”

姜婷向来性子爽朗,忙笑着迎了上去:“瞧瞧你俩,站门边干嘛呀?

快让小月进来呀!”

虞满月脱了鞋,光着脚走进客厅。

又客客气气地将国外捎回来的礼物交到姜婷手上:“叔母,一点小小心意,您别嫌弃。”

一旁的陆星辰,笑容渐渐变了形。

从前的虞满月恣意随性,进家门不换鞋是常事,给长辈带礼品的事却一次也没做过。

而眼前的她,生疏礼貌得像个外人。

姜婷也尴尬了一两秒,随即又热情地招呼道:“别站着了,上桌开饭吧。”


陆星辰陪着姜婷先后试了几十套婚纱。

最后姜婷在三个备选项里犹豫不决。

陆星辰帮她定夺:“别纠结了,喜欢就都要了。”

回家路上,姜婷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回头对后排的虞满月说:“小月,十天后的婚礼,你做我伴娘好不好?”

虞满月蓦地抬眸,错愕地说:“这么快……”她原以为,小叔成婚的时候,她早就逃到大洋彼岸了。

怎么会这么快?

姜婷掩唇轻笑,嗔怪身旁的陆星辰:“都怪你心急,把小月都吓着了。”

陆星辰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后视镜:“小月,叔母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

虞满月垂下头去,指尖用力掐进掌心,才勉强止住十指的颤抖。

“对不起……我可能……”陆星辰沉声打断:“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让你做伴娘你就做!

“你叔母远嫁到京市,这边的熟人不多,你别不懂事。”

虞满月蜷在汽车后座里,巨大的震惊和悲伤,压得她喘不过气。

陆星辰……你明知道我爱你……你明知道我想做你的新娘……为什么还要逼我以伴娘的身份,去见证你跟别人的地久天长?

陆星辰,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狠心的男人!

姜婷见虞满月长时间没有回答,遂道:“星辰,要不算了吧,可能小月刚好有别的安排……没有……”虞满月闷闷地说:“没有安排,小叔的大喜事,我怎么能缺席?

“你们放心,我会给叔母做伴娘的。”

接下来的十天,陆星辰忙于筹备婚礼,虞满月忙于准备出国。

两人相安无事,转眼就到了大喜的日子。

婚礼场地不大,但极尽奢华。

虞满月挽了个低发髻,身穿伴娘服出现在婚礼上。

十分朴素低调的打扮,但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陆星辰今天着了一套白色西装,俊逸贵气,犹如童话里的王子。

而更让虞满月出乎意料的是:季长林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婚礼现场,还是以陆星辰伴郎的身份。

“怎么会请他做伴郎?”

虞满月问。

“小季是我们家的恩人,他难道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么?”

陆星辰说。

好吧,这话让虞满月无法反驳。

季长林偷偷打量虞满月的小礼服,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升起红晕。

婚礼仪式开始了。

虞满月安静地伫立在舞台边缘,一瞬不瞬地望着台上的陆星辰。

司仪朗声宣布:“请新郎新娘交换对戒。”

捧着托盘的虞满月置若罔闻。

季长林用胳膊肘轻戳了她一下,她才猛然回神,快步托着戒指上前。

陆星辰从虞满月面前取走对戒,吝啬得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虞满月面色平静地看着小叔手指上多出的婚戒,又看着他与别人甜蜜拥吻。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可不知怎的,就淌下泪来。

季长林有所察觉,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虞满月连忙抹去泪痕,用玩笑遮掩自己的失态:“呵,今后终于有人替我收拾小叔了。

“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婚礼进行到后半程,新人被宾客们围住,一个接一个地敬酒。

陆星辰来者不拒,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一轮又一轮地干杯。

虞满月拎了两瓶高度酒,偷偷躲进宴会厅外的花丛里,一口接一口地豪饮。

季长林早就觉察出虞满月的反常。

里里外外找了许久,终于在石凳上,找到了大醉酩酊的虞满月。

季长林轻晃虞满月的肩膀。

她撑开模糊的醉眼,只看见一个身着西装、高大英俊的身影。

她一把抱住那人的胳膊,将被酒熏红的脸,轻蹭在男人的西服上。

“小叔……小叔……“我心里好难过……“其实我没那么大度,根本不想要什么叔母……“陆星辰,我想要你……”虞满月把话说得含混不清,但季长林凑得近,听得一清二楚。

他只道是虞满月与家人的关系闹得很僵,却怎么也想不到,她对小叔存了这种心思!

他震惊地盯着虞满月。

感受到她的眼泪晕湿了自己的衣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帮她拭去。

虞满月搂住季长林的腰,痴痴地傻笑起来。

“小叔,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还有几天,我就要去斯坦福读书了……“你要是现在说一句‘不许走’,我立马打消出国的念头……“小叔,我很听你话的,对不对?”

年轻男子凝眸看向又哭又笑的虞满月,薄唇轻启:“满月,我是季长林。”


从三尺童蒙,到锦瑟年华。

她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娇宠了十二年。

拿到大学保送通知书那天,她鼓足勇气向男人表白。

男人却挽着另一个女人说:“快来见见你未来叔母”。

七年后,她成了海归博士,身边也有了别人。

这一次,向来自持的男人把她堵在墙角,捻着她的唇说:“我宠大的人,就是我的……”1.夜色如墨。

豪华别墅燃起的熊熊大火,染红了半边天空。

虞满月在滚滚浓烟中,艰难地对着手机说:“陆星辰……“家里失火了……“救救我……”电话那头的男人强忍着薄怒:“小月,你能不能消停几天?

“我有事,真的没空陪你。

“还有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应该叫我小叔!”

男人正要挂机,电话里传出虞满月剧烈的呛咳。

“咳咳咳……小叔……我没骗你……”陆星辰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你闹够了吗?

感冒就吃药,咳嗽就看医生,别上我这里卖惨。”

“小叔……”虞满月似乎还有话说,但陆星辰已然决绝地挂了电话。

男人对面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子,笑着嗔怪:“你真是的,怎么能跟小孩子置气呢?

要不派司机接小月过来一起吃饭?”

“不必了。”

陆星辰无奈地笑了笑,“小月要是有你一半成熟就好了。”

烈焰炙烤着皮肤。

但虞满月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麻木地倒在大理石地面上。

陆星辰说的没错,她就是在闹。

——这场火,是她放的。

因为陆星辰已经连续躲她两个月了。

她想用这个方法,逼迫陆星辰露面。

没想到,陆星辰依旧把这当成“小孩子博取大人关注”的把戏。

依旧对她冷漠如斯。

视线开始模糊。

虞满月恍惚看见十二年前,那个因父母遇难、只能被父亲挚友收养的六岁孩童。

这么多年,陆星辰把她视若珍宝,锦衣玉食地养在身边。

然而十二年美好记忆的幻灭,只需要短短半年时间。

一切始于那句“我爱你”。

五个月前,虞满月收到清北大学保送通知书,趁机向陆星辰表白了。

四个月前,陆星辰把一个陌生女人带回家,对虞满月说“这是你未来的叔母”。

三个月前,男人给自己的卧室加了指纹锁,禁止她随意进出。

两个月前,陆星辰故意缺席虞满月的十八岁生日,又在事后补给她一份厚礼。

礼物,就是这栋失火的别墅。

但虞满月痛恨这份礼物,因为这是陆星辰的“逐客令”。

“小月,你成年了,我也有了交往对象,不如你搬出去住吧?”

陆星辰说完这话,不顾虞满月的反对,强行把她送去了新家。

此后,陆星辰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虞满月不闻不问。

回避她、疏远她、冷待她。

虞满月给他发微信,他十条里面拣一条回复。

虞满月给他打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说“在忙”。

她回家找人,他就更改了家里的密码,不许她进门。

她不信邪,又找到他公司,陆总宁可召集下属开一天的会,也不给她留五分钟的时间。

虞满月不傻——这是小叔在用实际行动,拒绝她的告白。

满腹怨愤无处发泄,只能发泄在这栋别墅上。

烧了它,小叔总该来见她了吧?

烧了它,总能回到小叔身边了吧?

火愈烧愈旺。

氧气变得越加稀薄。

泪从眼尾滑落,很快又被热浪烤干。

然而火舌吞没了整栋别墅,她的小叔也没有出现。

虞满月嘴角浮起绝望的微笑。

如梦呓般喃喃自语:“如果你不要我了,那就让我被大火烧死好了。”


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

虞满月和季长林都没有带伞。

雨水泼打在脸上、身上,又冰又凉。

记忆如洪水一般开了闸。

虞满月仿佛又回到盛夏那个雨夜。

为了躲开陆星辰和姜婷的视线,她在大雨仓皇奔逃。

头顶的雨忽然止住了。

虞满月错愕地抬头望去。

原来是季长林脱下了自己的风衣,罩在她头上。

“那边有电话亭,我们去躲一躲。”

不等虞满月答应,季长林就把人拢进臂弯,朝电话亭跑去。

狭窄的空间,原本仅供一个人站立。

此时却挤了两个成年人。

湿透的衣衫彼此紧挨,呼吸都变得粘稠起来。

季长林不小心瞟到了虞满月透湿的前襟。

那样温柔的曲线,一下就拨动了血气方刚的男人的敏感神经。

他渐渐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没话找话地缓解尴尬:“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电话亭……”虞满月随口回答:“应该是供游客拍照的吧,如今谁还打公用电话。”

季长林登时觉得自己的说辞很傻,愈加窘迫。

他觉得自己此时应该背过身去,看向外面。

但他的眼睛有点不听话,总是情不自禁地黏在虞满月身上。

一滴水珠顺着她的鬓角往下滑。

如情人温柔的细吻,滑过光洁白皙的面颊,挂在她小巧的下巴尖儿上。

季长林心跳加速,一只手不听使唤地抬了起来。

刚要伸过去帮虞满月抹掉水珠,就见虞满月指着电话亭外,惊呼道:“快看!

好可怜的小狗!”

季长林顺着虞满月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只个把月大的流浪狗,耷拉着头,在雨水里蹒跚而行。

一辆汽车朝它飞驰而来,两个人的心都跟着吊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就要辗轧到流浪小狗,汽车一个急刹,戛然止步。

车主摁着喇叭,愤怒地绕过它,再次前行。

虞满月推开电话亭,就要冲出去救它。

季长林拦住她说:“我去。”

然后冲进了大雨里。

他躬身抱起浑身泥泞的小狗,用宽大的手掌替它挡住风雨,继而跑回电话亭。

这下子,本就闭塞的狭小空间显得更加拥挤了。

但因为有了这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气氛骤然变得轻松起来。

小家伙从季长林巴掌里探出脑袋。

乌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虞满月。

虞满月的心瞬间就被融化了。

她用指尖揉了揉它的毛发,柔声问:“小可怜,你没有家吗?”

小狗嗷呜了一声,可怜巴巴地钻回季长林的臂弯。

虞满月心头一酸,想到了十几年前无依无靠的自己。

她蓦地抬头,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期待地锁住季长林:“长林,我们收养它吧!”

季长林的眉眼弯出温柔的弧度,毫不犹豫地应承道:“好,你给你起个名字吧?”

虞满月托着腮,认真地想了想:“叫它‘大雨’怎么样?”

季长林一愣:“大禹?

治水的大禹?”

虞满月噗嗤一声笑了:“雨,下雨的雨!”

刚说完,瓢泼大雨就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紧接着,又变成了牛毛细雨。

虞满月与季长林相视而笑:“还真被你说中了,治水的大禹。”

趁着雨小,两人走出了电话亭。

季长林让虞满月批着自己的风衣,他则搂紧了怀里的“大雨”。

骤雨初歇,雨后初晴。

两人在路上说说笑笑,跑跑停停。

在他们身后的天空,慢慢呈现出一道浪漫的彩虹。


三人围桌而食。

时隔多年,虞满月终于又吃上了一口熟悉的家乡菜。

难免有些感动。

得亏有性格活泼的姜婷,一直在活络气氛。

不过很快,就连姜婷都感到有些吃力。

为表亲昵,她剥了一只红虾,放进陆星辰碗里。

但是,陆星辰对虾蟹过敏。

这么多年夫妻,怎么可能连这都不知道?

虞满月不免疑惑,随即就看见陆星辰不动声色地,把虾肉拨到了碗的一边。

虞满月聊到读书时的见闻,无意间提到斯坦福三个字。

姜婷忽然一脸震惊地问:“小月,你在斯坦福念书吗?”

虞满月又吃了一惊:“难道小叔没跟你说过吗?”

姜婷扫了眼陆星辰,在心里叫苦不迭。

陆星辰一小时前才着急忙慌地把她叫回来假扮夫妻。

压根没时间对口供啊!

姜婷讪讪地笑着:“啊对对对,你小叔说了,我给忘了。

“嗨,你瞧我这记性,叔母老了。”

虞满月闻言,不动声色地弯起眼睛,笑道:“胡说,叔母哪里老了,叔母还跟七年前一样年轻漂亮。”

言罢,她低下头去吃饭,实则用眼尾观察着陆星辰的神色。

她不是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傻姑娘了。

这样低级的谎言,已经骗不了她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虞满月故意指着墙上的一幅画,问道:“对了叔母,我记得这里原先挂的是梵高的星空来着。

“什么时候换成毕加索啦?”

姜婷哪里答得上这个问题,连忙向陆星辰投去求助的眼神。

陆星辰轻咳一声,说:“你怎么又忘了,去年三月,你跟我在拍卖会上拍来的。”

为了逼真,陆星辰特意加了一句:“还是你举的牌呢。”

姜婷一拍脑门,笑道:“你瞧我这脑子!

就是这么回事!”

虞满月依旧没有揭穿,而是轻轻搁下碗筷。

“我吃好了,小叔、叔母,你们慢吃。”

说着,她走向手扶梯:“我去看看以前的房间,你们不介意吧?”

姜婷忙道:“小月你这话说的,这是你家,你想上哪儿就上哪儿。”

虞满月上了二楼,却没有在自己的房间停留,而是直接推开了三楼陆星辰的房间。

拉开衣柜,清一色的衬衣西装。

走进盥洗室,全都是男士用品。

整个房间,根本没有一件属于姜婷的东西。

虞满月不由地冷笑起来。

果然,姜婷根本没同自己小叔一起生活。

虞满月找到了答案,一转身,就撞见了门边的陆星辰。

“你在找什么?”

他问。

虞满月迎着男人的目光,勾唇轻笑,浑不似从前那个无知少女。

“小叔,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你跟叔母根本不熟,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戏?”

陆星辰迟疑片刻,说:“没有做戏,我们只是……感情不和,离婚了。

“不想让你操心,所以没告诉你。”

可这种谎话,虞满月一点也信。

她了解小叔的为人,他一旦娶了谁,根本不可能轻易离婚。

虞满月忽然就不想陪他们玩过家家的游戏了。

她愤怒地说:“陆星辰,你撒谎!”

姜婷闻声,赶上三楼,看看陆星辰,又看看虞满月。

最后把心一横,说:“罢了罢了,我来跟你实话实说了吧!

“小月,你小叔根本没有结过婚,更没有娶过我!

“从始至终,都是我俩合起伙来骗你的!”


虞满月前脚刚走,陆星辰后脚就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KTV后门的一条小巷里。

陆星辰拉住她说:“小月,是我喝糊涂了,我向你道歉。”

虞满月偏着头,唇线抿得死紧。

视线刚好看见巷子口停着一辆典雅的酒红色劳斯莱斯。

她在口袋里摁动车锁,开了。

她重新把车上锁,又把车钥匙塞回陆星辰怀里。

陆星辰愕然:“你……你不喜欢吗?”

“这么贵的车,一年折旧费得多少钱,我可还不起。”

陆星辰眼中的委屈快要溢出眼眶了:“小月……你说的什么话,你知道我不可能要你还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说:“今天你生日,不要不高兴了,好吗?”

虞满月躲了躲脚跟,幽幽抬眸说:“别再跟进来,我就不会不高兴了。”

她回了包厢,陆星辰果真没再跟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现场气氛有点诡异。

原来,是房中又多了一个人——季长林。

一个女同事跑上来,附在虞满月耳边说:“这位先生自称是你男朋友。

小月,刚才那个真不是你男朋友啊?”

虞满月朗声回答了她的问题:“对呀,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季长林。”

原来真是误会,场子重新热闹起来。

陆星辰倚墙站在门外,安静地听着门内的喧哗动静。

就这样听一听虞满月的笑声,也好。

季长林忽然郑重起立,又在虞满月面前单膝下跪。

众人都吃了一惊,包括虞满月。

“长林,你做什么?”

她轻拽季长林的胳膊,但对方没有动。

只见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郑重其事地说:“满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安静而期待地注视着虞满月。

只有虞满月,留意到了门外的一道视线。

脑中忽然像走马灯一样,闪现这么多年与小叔共度的岁月。

她心乱如麻。

“满月?”

季长林又温柔轻唤了一声,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意。

虞满月却偷偷攥紧了拳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长林,我还没想好,对不起……”没人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空气都尴尬得凝滞住,气氛骤降至冰点。

虞满月对众人说了声“抱歉让大家扫兴了”,然后逃命似的,离开了包房。

接下来的一周,虞满月以生病为由,向单位告了假。

她是真的病了。

心病。

她与季长林相交七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他的,甚至幻想过与季长林的婚后生活。

但自从回国,她再一次见到陆星辰,她就再也无法平静自处了。

到底还爱不爱他?

虞满月觉得,在答应季长林求婚之前,必须想清楚这个问题。

是对季长林负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虞满月这些年养成了一个习惯,心情不好就出门徒步登山。

她找了个驴友团,去了四川,攀登一条驴友圈里近期很火的山路。

全程计划耗时三天,中间两晚露营。

第一天行程一切顺利,但到了第二天,林中就飘起雨来。

道路虽然泥泞,但因为一行人都是有登山经验的老手,并没有因此停下行程。

第三天,雨势渐大,就连手机信号都变得不稳定起来。

虞满月建议放弃,但队长坚持按计划走完全程。

虞满月又建议改道大路,但队长说:“那不就失去了徒步登山的乐趣?

这么娇贵,就不要报名啊。”

虞满月被呛得无话可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然而,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山体滑坡,他们遭遇了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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