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如流水,一路延伸到门口。
仆从为其打开车门,下车的男子面无表情,身形高大,铅灰色长袍笔挺熨帖,气势逼人。
他大步朝厅内走去,幕僚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我屏住呼吸。
——萧韶元。
三年不见,他看起来成熟许多,周身却更添几分凛冽之气。
周围有人小声议论:
“他就是现在的萧家家主?天哪,他生得这般俊朗,为何不去当个翰林?”
“你莫要胡说,他原本是庶出,听闻靠着狠辣见不得光的手段,杀了许多族人祭天,才坐上现在的位置的……当个屁的翰林。”
……
我悄悄往阴暗处挪了挪。
忽然,一道炙热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
萧韶元回头,锐利地盯住我。
幕僚问:“怎么了家主?”
我心下一惊,急忙低头。
萧韶元停顿片刻,抿了抿唇:“无事。”
然后,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进了大厅。
耳畔辱骂:“窝囊废!你现在不上前相认,还想等到何时!”
我摸摸鼻子:“且慢,他此刻神色凶煞……”
比三载前我离京之际……更甚。
2.
三年前,科考在即,我任务已了,该告辞了。
为让我全身而退,那高人给我编了个身份,扯了个由头。
说我爹娘生意失败,欠了巨债,要远走他乡躲债。
城门外,萧韶元不愿我走,紧握我手,双目含泪,反复问道:
“需要多少银两?令尊令堂……欠了多少银两?”
我实在难以脱身,只得轻拥他一下。
哄骗道:“你就当我去远方游学,去给你寻些稀罕物件了,可好?”
那时候,他也未曾失智啊。
如今怎的……
动辄便要震怒发狂?
如两位食客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