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日,传来了娇娘的死讯。
听说,她死得极为凄惨,是被折磨死的。
18
娇娘提前被一名浪荡子拍下了。
那名浪荡子我识得,在娇娘入楼之前,他每次来,点的都是我。
娇娘来求我替她。
“你我二人身形相仿,只要关了灯,没人会知道的。”她哀求道。
我拒绝了。
没有人,值得让我牺牲,哪怕我已经不在乎。
娇娘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细微的吃惊。
关上门,我还在想。
她吃惊什么呢?
怎么会有人拒绝她的哀求?反正我已经没了清白,又不在乎多这样一两次。
我不像她这种贵女,听说她们对贞洁看得十分重要,是需要用生命去捍卫的东西。
真可笑。
他们要求女子守贞,却广开青楼,寻欢作乐,然后以最香艳的诗词来“赞美”我们。
文人学子,世人赞之为风流。
贩夫走卒,世人嗤之以下流。
娇娘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对我露出个笑,“对不住,”她诚恳地说,“我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
“鹂娘,你虽身在青楼,但我觉得,你比外面任何人都要干净。”
我怔怔地看着被关上的门,心里生出微不可察的一丝悔意来。
19
娇娘安安分分地待在楼中,和青妈妈学着接客之道。
我这个即将过气的花魁被榨干到极致,一连几日,皆不得休。
每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闺房,倒头就睡,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我的注意。
直到娇娘花宴召开那夜。
青妈妈终于大发慈悲,让我歇息一晚。
我安安静静地待在闺房里,听着楼下的丝竹之音。
那日微不可察的悔意又漫上心头。
我没有做错事,但我在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