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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发表时间: 2024-11-24

初晨的皇宫刚散完早朝,显得有些寂凉,除了巡逻的禁卫军来回踱步,便只有那些站岗的人员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万丈皇庭润在郎朗清辉之中,飞檐殿顶,漆柱雕栏俱现一片温煌,瞬时多了几分柔美之态。

暖阳高悬,白云浅浮,柔和的日光透过层层枝叶洒落而下,在白玉地面留下斑斑点点的光影。

养心园内的凉亭,一位道者装扮,一位锦缎加身,中间摆着围棋,看着满盘的黑白棋子,许是下很久。

那位道者一袭淡蓝长袍,头挽道髻,浓眉短须,约莫五十之年,看着有些清癯,然而脸上却隐隐有层灵气萦绕,倒显精神万分。

他便是大明帝国第一军师——刘伯温。

另一位不多说,自是当今九五至尊——朱元璋,刚刚散了朝,褪下龙袍便换上了一件洁净明朗的白色锦服,缎滑如镜,上以真金丝缕绣着九条游龙,张牙舞爪,盘身而上,宛如九龙护身,眉宇间霸气外露,不怒而威!

朱元璋将一颗白子落下,望着棋中的局势微露一丝忧心:“这盘棋四路围杀,伯温,你这招走得有点险啊。”

刘伯温手拈黑子,迟迟不落,悠悠道:“这招虽险,却可探四路之势。”

朱元璋将手中白子丢到棋笥,凝向远处,沉颜道:“你觉得现今四国,哪一国对我大明最有威胁?”

朱元璋口中的四国分居大明东西南北四处。

东瀛岛国,与中原大明隔海相望,他们奉行天道,一切以强者居之,在他们眼中只相信实力,只要有实力,天下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的,可以偷可以抢,凡天下之事皆可问,凡天下之物皆可夺。

北元王朝,他们以强悍铁骑立足于大漠草原,个个生得虎背熊腰,生猛异常,素来与大明不和,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百十回,屡败屡战,甚是顽强,如今北元铁骑多达三十万,可谓全民皆兵。

西夜古国,早在五百年前,西夜还是一个男权国家,后因国王背叛,王后怒夺兵权威慑天下,从此恨透世间所有薄情郎,自那以后,在西夜,女子拜官为将,男子务农从军,女权高于一切,现今女王温斓更是遵照先辈遗志,完完全全将西夜打造成了一个女儿国,但能位列为强国之一,实力自然不低。

南姜古国,居于彩云之南,周边密林广覆,故常给人一种世外桃源之感,看似不问世事,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却又以精木灵兽来修习自身特有的巫蛊秘术,巫有巫术,蛊有蛊术,在南姜虽同属巫神殿,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派系,不过他们向来和睦,从不为术法之别而争,反而更显团结。

朱元璋问及四国之事,刘伯温听后,却是淡然一笑:“以大明今天的实力,恐怕他们暂时还不敢硬来,若非要说四国中哪个对大明最有威胁,无疑就是东瀛了。”

这一回答似乎出乎了朱元璋的意料,在他印象中,东瀛虽多次挑拨官员内斗,但从未出现大规模的交战。

相较而言,处在北境大草原的元部落,却多次派兵进犯,战役时小时大,有时甚至高达十几万军队,在朱元璋看来,对抗北元比对抗东瀛,更加劳民伤财,而北元才是大明真正的首要敌对。

朱元璋不明,问道:“为何不是北元?”

刘伯温捋了下渐白的胡须,解道:“北元多次派兵挑衅,其所犯之地还不足千顷,且还一一被徐老将军镇压,那只能算是在狮子身上拔根毛而已,不足为惧,而东瀛不同,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从廖永忠案件就能看出,他们在我大明收买的官员,多不可数,其意就是想要从我朝内部瓦解我大明,其心之野,不得不防啊。”

朱元璋一边听着一边分析,但一想到那弹丸岛国,还没个大明一个州县大,朱元璋就莫名地想笑:“咱一生戎马打下了这大明江山,什么阵仗没见过,它一个屁大点的地方还能掀起多大的浪?它就不怕浪高,先把自己给沉了?”

话音方落,一位两鬓发白的内侍沿着白玉小径行来,在凉亭外轻轻作揖,低声奏道:“陛下,他们已经出发了。”

朱元璋“唔”的沉吟一声,问道:“都有哪些人随行?”

老侍弓腰奏道:“回陛下,有锦衣卫千户冷云凡,武当弟子半山,一品居掌柜沈钱,还有……”

说到这,老侍顿了下,接着轻声奏道:“还有——颠仙。”

乍听“颠仙”二字,朱元璋忽一愣,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许是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还有谁?”

老侍生怕圣上想不起来,特意多说了几句:“颠仙,就是二十年前,大战夜罗神于紫金之巅的那位周颠仙人,陛下,您忘了,您还在大明宫设宴款待过呢。”

听老侍这一提醒,朱元璋立时记起了,忽地转过身来,急忙问道:“是他?他怎么来金陵了?伯温,你知道他来金陵的事吗?”

刘伯温略思片刻,缓缓说道:“老颠仙行事向来古怪,二十年前,他为救金陵现身一次,此后再没出现过,恐怕这一次的现身,应该也绝非寻常。”

朱元璋略有担心道:“难道是关于怡萱?”

刘伯温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公主平时虽有些顽劣,但还不至于闯出多大的祸端出来,何况此行还有武当弟子护送。”

朱元璋焦心未除,续又问道:“那他此番出现在金陵,又是为何?”

刘伯温将三颗黑子抓在手中,轻揉轻捏,看似不动声色,思绪却已在算卦之中,量估了很久,只见他把黑子轻轻放下,眉头一紧,似有一股难测之意直涌心头,脸色亦变得惶恐不安。

他定了定神,把眼前的三颗黑子左看一遍,右看一遍,怯怯说道:“微臣适才略卜一卦,近日不会有大事要发生,但微臣在算卦中突然看到了一片无法预估的黑暗。”

朱元璋小心问道:“黑暗?你觉得那片黑暗会是什么?”

刘伯温摇头,神色异常慌促:“微臣不知。”

皇城正门五凤楼上。

枫林先生和青丘道人靠在窗边,望着那辆豪华马车嗒嗒驶离。

“怎么样?”青丘道人张口问道。

“什么怎么样?”枫林先生不解道。

“那位锦衣卫千户,你觉得他怎么样?”青丘道人揣手入怀,一副慵懒之样。

“那人,我注意他很久了,资质天赋虽不及他父亲那般百年难遇,但也很有修炼的潜质,不过那份驴脾气也跟他父亲一模一样。”枫林先生道。

青丘道人长叹一气,怅然道:“是啊,想当年,张真人亲自下山,想要收他的父亲冷傲天为入室弟子,可惜冷傲天驴脾气一个,偏爱做个指挥使,倘若当年真要入了武当,只怕现今的修为要远在你我之上啊。”

枫林先生一想当年之事,亦是嘘吁不已:“想来确实有些可惜,自从十二年前的那场大雪过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可真怀念昔日与他月下共饮的情景啊。”

青丘道人一眼瞥过:“说得那么煽情,还不是因为当年打不过人家,输了被人家逼着喝酒的嘛。”

枫林先生亦是一脸鄙夷地怼了过去:“说的好像你当年能打过他似的。”

两人彼此一番数落,并未心生怨气,青丘道人更是流露出些许思念:“哎,说起来确实怪想他的。”

枫林先生倒未多想,而是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喃喃自语道:“按理说,他儿子的资质不差,修个十年八年,破个三四境应该不成问题,为何武当迟迟不愿收下他呢?”

声音很小,青丘道人依旧听得很清楚:“我听说他儿子体内有一股极寒之气,稍不留心就会发作,疼痛难忍,很不宜修炼,不知道此事是否为真?”

“我倒不认为那只是普遍的寒气,更像是附着在他体内的一种神秘力量,曾经有一次,我秘密地潜入镇抚司,想要悄悄地帮他把体内寒气排出,结果寒气没被排出,我的灵力倒被吸了不少,那种吸附力极强,我平生未见,若不是及时制止,只怕当晚我就已死在那了。”

枫林先生说这话时,脸上不禁泛起了些许后怕之色。

青丘道人听了,亦不免心慌:“还有此等诡事?那然后呢?你还去过没有啊?”

枫林先生慌色渐消:“自那以后,我就再没去过镇抚司,不过那人,我一直有所观察,除了体内那股寒气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没太在意。”

青丘道人伸了个懒腰,哈气道:“既然你觉得那人资质不错,你何不把他收入门下,教他个一招半式?”

“一个十公主都让我们五个头疼了,还要再加一个?要收你收吧,我可没那闲功夫,不聊了,下午还得去暖香阁听曲呢,你可不知道那幽梦姑娘有多美,简直就是人潮中惊鸿一瞥,仙女下凡啊。”

枫林先生长袖一甩,起身出了五凤楼。

青丘道人头也不回,一脸嫌弃地望着窗外,吧唧着嘴道:“还人潮中惊鸿一瞥,文化不高,听了几天勾栏曲,居然还拽上词了。”

门外传来一声枫林先生的回答:“我可是读过春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