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披星戴月,一路匆匆到了偏殿。
正要推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幽冷的声音。
“别进来!”
皇帝听到宝贝儿子出声,推门的手一顿,就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外。
皇帝都被阻在门外,黄院正即使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也只能守在门外。
路公公一向以皇帝马首是瞻,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之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宁无缺就那么披着发走了出来,又反手将门带上,仿佛不愿意任何人窥视到房内一丝半点的风光。
他的神色在皎洁的月色下,似是比白日多了几分温和。
“无缺,你醒了?”
皇帝目光如激光般,从上到下将宁无缺扫了一遍,见他气色颇好,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异常,心就更放下啦!
“刚醒!”
或许睡饱了,好说话,宁无缺回话的语气,温和的又是让皇帝的小心肝一阵悸动。
他的宝贝儿子长大了,能体谅他的一颗老父亲的心,终于愿意跟他好好说话啦!
皇帝有种飘飘欲仙,要去找他的翡翠错觉。
“王爷,请让臣为您把个脉!”好奇心都快要杀死猫的黄院正,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
宁无缺心中也很好奇今日为何能自然入睡,他也想弄明白为何和玉迟欢同睡一房,就能睡得如此踏实?
黄院正带着激动的心情,为宁无缺把脉。
把了许久,才松开,一脸的不可思议。
“脉搏强劲有力,再正常不过,绝不是用了什么催眠的丹药。”
也就是说,经过黄院正的把脉,可以肯定,宁无缺的确是自然入睡,没用任何催眠的药物。
这样也就排除了药物的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有在玉迟欢身上。
皇帝当机立断,问:“黄院正,欢欢什么时候能醒来?”
黄院正砸吧了嘴巴一下,有些心虚的解释:“皇上,因为呼呼大睡丹是为王爷配置,用药的量都比较大,王妃她……至少要睡上一天一夜才能醒来!”
皇帝气得用手指指着黄院正:“你……你……”手抖。
黄院正羞愧的抬不起头来,这次乌龙真搞大发啦。
“那有没有办法提前叫醒?”皇帝再问。
“办法倒是有,只是……叫醒之后,王妃会有两三日睡不好!”黄院正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就不用叫醒,让她睡上一天一夜再说!”宁无缺在皇帝开口前,做下决定。
“也行,等欢欢醒来再说。”皇帝在这事上跟宁无缺一个意思。
他的欢欢可是福娃,自然方方面面都得如意,怎么能睡不好呢?
哪怕皇帝恨不得立马叫醒玉迟欢给黄院正诊脉研究,但也舍不得叫醒啊?
宁无缺忽然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困了,再睡会去了!”
说完,推开门,随后关门,将三位目瞪口呆之人关在门外。
动作麻利,一气呵成,半点犹豫都不带。
皇帝张口结舌,站在门外半天,直到门内男子微粗沉稳的呼吸声传来,他才确定,他的宝贝儿子没有跟他开玩笑。
宁无缺是真的困了,想睡觉。
苍天啊,你待朕不薄啊!
朕此生竟然还能听到朕的无缺说困,说想睡觉。
皇帝觉得这一刻,他的人生再次巅峰啦!
想想他这些巅峰都是拜欢欢福娃所赐。
皇帝觉得光赐表字不行,还得来的实在的。
怎么实在呢?
要不给欢欢福娃爹的官职提一提?
也让欢欢福娃脸上好看点。
皇帝觉得自己想的太对了,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儿子和媳妇都睡着,他这个老父亲总站在门口不像话,皇帝领着一脸欣慰的路公公转身离开,脚步轻快又愉悦。
而黄院正却是步伐沉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恨不得冲进偏殿,将玉迟欢摇醒,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作为医痴,有问题弄不明白,今夜要无眠啊!
睡、睡、睡……
我睡,我睡,我睡!
他睡、他睡、他睡!
翌日。
中午。
路公公今天第二十八次问守在偏殿门外的太监宫女。
“王爷和王妃,还未醒吗?”
宫女太监皆摇头。
“还没有!”压低声音回话。
“行,等王爷和王妃醒来,立刻禀告给我!”
“是!”
路公公抬头瞧了一下天色,盘算着时间。
一天一夜。
从王妃昏睡开始,这时间也差不多,应该就在这前后脚醒吧!
*
“啊!”
玉迟欢醒来后,也不睁眼,就那么闭着眼睛坐起来,伸展一下身体,扭动了一下脖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觉睡醒,她竟然有种浑身酸痛,仿佛睡了天长地久的感觉。
我怎么觉得这一觉睡得好累啊?除了好累,我怎么还觉得凉?
觉得凉的玉迟欢猛地一下子睁开眼睛,然后……
“啊……”
女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半个翡翠宫都能听见,想必路公公也不用人禀告啦!
“王妃,您醒了吗?”门外传来宫女软软而恭敬的声音,“那奴婢进去伺候您梳妆吧?”
玉迟欢已经下地,正低头欣赏自己这身过于清凉的打扮,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声音,自然不会回答。
没想到宁朝姑娘们的审美这般闷骚,这么小肚兜能遮住什么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比不穿更诱人?我可算是体会到了?
丫的,刚刚没吓死我,沉重的身体,过于清凉的装扮,我还以为……破处了呢?
还好,还好……身上没痕迹,我的清白之身还在!谢天谢地!
玉迟欢只顾庆幸保全清白,都没注意窗边榻上的人。
那人也不出声,就那么笔直的躺着,直到外面宫女要进来伺候,他才出声,幽幽冷冷:“不用进来伺候!”
这一出声,就吓到玉迟欢。
又是一声尖叫:“啊……”
然后猛的跳上床,掀开被子往里面一钻,将自己裹成蚕蛹。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妈蛋的,我不清白啦!我被傻缺看光啦!呜呜……我清白之躯竟然被傻缺看光光……
宁无缺冷着一张脸,起身,轻咳一声,掩住嗓子里的干涩,“这是父皇为我们准备的喜房,我不在这在哪里?”
死女人,哪有看光光,不还穿着肚兜么?
果然不着调,就会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