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诈我?那我得稳住了。
“我见过他的画像。”
听到宿千祭这话,江杳的心瞬间落地了。
“胡子一寸长,半白,椭圆脸,肤色偏黑,小眼,薄唇,嘴角有一颗黑痣,是吗?”
是吗?
江杳欲哭无泪,她哪里知道蒙大夫长什么样,关键宿千祭就看了一眼画像就这么清楚的描绘出来了......
——不对啊,他描绘出来了,他已经描绘出来了呀,我还怕什么,我认了不就行了。
“咳,是的是的,宿公子记性真好。”
这一路听江杳讲了个故事,又跟宿千祭聊了聊,转眼已经走到了宫门口。
看到狼奇给守门的将士递去牌子时,江杳才反应过来。
——我这一路都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苦思冥想这个劳什子故事,我该记路啊,下次万一要逃跑不就用得上了吗?
推着轮椅出了宫门时,江杳猛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傻啊,马上还要回来的,到时候再记住路不就好了。
宿千祭顶着后牙槽,极其不爽。
因为后面的某人还想着要逃跑。
“狼奇。”
狼奇回头应声:“主子。”
男人狭长的眸底都是冷意:“这进出宫的腰牌可要好好收着,最近野猫多,莫要被偷了。”
狼奇认真的想了一下,有些疑惑:“主子,这野猫怎么会偷腰牌?”
又不是吃的。
宿千祭侧目看着他,目光带着锐利:“你能确定野猫就一定不会偷腰牌?”
狼奇心里咯噔一下,急切说道:“我不敢确定。”
顿了顿又道:“主子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腰牌收好,若真有野猫敢靠近腰牌,我一定割了它的脑袋,再切掉四肢,然后扒掉它的皮来给主子当坐垫。”
江杳心都凉了。
——刚起的念头就被这么消灭了,呜呜,我不要做野猫,太特么吓人了。
宿千祭满意的收回视线,狼奇这才往边上靠去。
他心里疑惑得不行,宿千祭这张脸就是进出宫最好的腰牌,今天非要他带着腰牌出宫就算了,还强调一定要保护好腰牌,这种东西会有人偷?再说了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
“宿公子,这是要去哪啊?”
江杳只跟在狼奇身后走,不一会已经走到大街上了。
宫里已经走了那么久,现在还要走,她脚都已经磨疼了。
“狼奇。”宿千祭手一指:“去那用午膳。”
“不是刚吃过吗?宿公子您又饿啦?”
宿千祭饿不饿她是不知道,但她确实有点饿了,那粥为了配合宿千祭的吃饭速度,她根本没敢吃多。
“宿公子从不在外面吃东西。”狼奇看向江杳的眼神有些怒意,好像对她很生气。
江杳心里就纳闷了。
——好端端的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去前面的。
不过又一想,宿千祭这洁癖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在外面吃东西的,也不奇怪了。
他们一行男的一个俊一个特别的俊,女的也美,走进酒楼的这一段路,那是吸引了不少视线。
宿千祭似乎习惯了这样被人注视的感觉,神色淡淡的没有反应。
江杳虽也是受人瞩目长大的,但一些目光不是很和善,看得她是浑身不自在。
“宿公子,咱们去里面吧?”
转角有一张桌子还算隐蔽,江杳一进来就注意到了。
宿千祭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当江杳坐下后,又有些诧异,起身回头看去,满眼的惊恐。
“狼奇公子,你有没有看到那边,刚刚不是坐了两个人吗?怎么忽然没有了?”
那两个男人从她进来时看她的目光就带着猥琐和诡笑,看着她摸着下巴想入非非,所以江杳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坐下的瞬间她又看了那边一眼,两个大汉却忽然消失了。
狼奇看了宿千祭一眼,沉声道:“那里没有坐人。”
“不可能啊,我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了......”
“江杳姑娘,你的职责是看好宿公子,而不是去注意其他的。”
江杳不再作声,但是心里疑惑得不行,难道真的是她眼花了?
“几位客官,吃些什么呢?”
小二热情的招呼打消了江杳心里的疑惑。
宿千祭抬了抬眼皮,狼奇忙吩咐道:“来四个家常菜,选最好的上。”
“好嘞,客官需要酒吗?”
“不需要。”
“得嘞,很快就来,客官您先喝着茶。”
小二走后,江杳就一直盯着狼奇看。
“你看我做什么?”
江杳脱口而出的问道:“狼奇公子,跟在宿公子身边月钱一定很多吧?”
点菜都这么豪气,一定是有钱人啊。
狼奇刚要说话,旁边整理茶杯的男人手指微动。
他这才说道:“我没有月钱。”
“没有月钱?”江杳怔了:“侍奉宿公子都没有月钱吗?”
狼奇阴恻恻的笑了:“怎么?江杳姑娘想要月钱?”
江杳讪讪笑着:“怎么会,能侍奉宿公子是我的福气,哪能沾了福气还要月钱的,那就太不识好歹了。”
——连狼奇都没有月钱,那我就更不会有了。
偷偷的看了一眼边上的男人,茶也不打算喝,但就要摆放得很正确,筷子不用也得放很整齐。
——宿千祭这个大变态,异于常人的古怪就算了,还小气,整天摆谱就算了,跟个大爷似的要人伺候,还不给月钱,这跟白嫖有什么区别。
白......嫖......?
宿千祭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错愕的抬头看向女孩。
江杳冲他乖巧一笑,表面风轻云淡。
男人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手死死的捏着轮椅扶手,咯吱咯吱的响。
说他白嫖?呵呵,说他白痴。
宿千祭原本是气的,忽然又一想,白嫖?好,那他还就白嫖给她看。
本来还想着这小女人可怜兮兮的,把月钱给她安排上,现在别说月钱了,他想立马转身回宫,不让她回家去了。
“宿公子,您......心情不好?”
江杳盯着轮椅扶手,小心翼翼的问。
“你若被人骂了,心情会好?”
“谁啊,敢骂宿公子,这不是找死吗?”江杳一本正经:“宿公子您跟我说,谁敢骂您,我帮您......打架我不擅长,但我可以帮你骂回去,我骂人可厉害了。”
“是啊,可厉害了。”
男人幽幽望着她,眼里的怒火像是随时都要喷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