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死后，他终于质问出声。
秦泽揪住梁烟凌的衣领：“你为什么不找他！”
他知道贺云寻死于跨年夜，就算他提醒后梁烟凌真的找了，他们也救不回他。
可是……
一想到贺云寻孤单地待在狭小黑暗的衣柜里那么久，他就痛苦得无以复加。
“梁烟凌，你才是杀死他的，真正的凶手。”
秦泽颓然地放开梁烟凌，彻底地心灰意冷。
梁烟凌一怔，跳动的心好像被尖针密密麻麻地扎过。
“我……”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
她有什么可说的，又还能说什么？
她问心有愧，词不达意。
秦泽失魂落魄的背影远去了。
这时，灵堂内传来张禾愤怒的声音。
“谁让你来的，云寻不想见到你，滚！”
紧接着，程希文有些得意的声音响起。
“云寻师兄走了，我这个做师弟的来送送他，理所应当。”
“云寻那么照顾你，介绍你跟梁烟凌认识，你是怎么回报他的？现在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自称是他的师弟？程希文，你还要脸吗？”
张禾被气得浑身发抖。
“师兄年纪大了，守不住烟凌是他没本事……”
“程希文！”
梁烟凌快步走进灵堂，把程希文没说完的话打断。
“烟凌！”程希文一见她来，立刻抱住她。
好似有靠山。
看到这幕，张禾几近呕血。
程希文不管不顾，抱紧梁烟凌转头说：“烟凌，我知道师兄走了你伤心，但你还有我！”
梁烟凌垂下眼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精致，连头发都是精心打理过的男人。
当年，她是怎么选择程希文的？
是他年轻开朗，有恰到好处的样貌，又坚韧。
可这曾经是贺云寻的特质不是吗？
是在电影学院的初见。
大雨天，廉价的伞、白衬衫和湿透了的青涩男人。
可四目相对的那一眼，她看的是程希文，还是十年前雨夜里的贺云寻？
原来兜兜转转，她竟然是在寻找年轻贺云寻的影子。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啊，就像需要水、土和阳光的玫瑰花。
假花很漂亮，也永远不会改变。
可是没人会爱一朵假花。
“烟凌。”怀中的程希文还在温声呼唤。
梁烟凌蹙起眉头，刚想把程希文推开。
怀中一空。
是张禾。
“啪！”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响彻灵堂。
“故人已去，死者为大，这一巴掌是打你在云寻灵堂还没有一点儿尊重！”
张禾高高扬起手，紧接着又是一记重重耳光落下。
“你不念师师兄弟情谊，破坏云寻家庭，同样身为男人，你竟然还在这里出言讽刺他年纪大了，每个人都会老去，程希文，你就不怕有下一个你出现在你们之间吗？”
她几乎字字泣血。
程希文捂着脸，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天道循环，因果报应，我会替云寻亲眼看着你们下地狱，不得善终。”
张禾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恨意，她苍白的脸也有些泛红了。
“现在，请你们二位离开吧，不要让逝者不安了。”
他冷冷的，对程希文和梁烟凌各鞠一躬。
“烟凌。”
“我不走。”
程希文和梁烟凌的声音同时响起。
只见梁烟凌沉着脸，眉心紧蹙，她重复：“今天，我不会走。”
“烟凌！”程希文跺脚大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