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浔心里闷闷的,抬眸看着她:“既然是祖母让你这个嫡母挑,又何必来问我呢?”
温念脸色一僵,忍着他那股凛冽的气势,说:“妾身就算是将军的母亲,但也是你娶妻,总归要挑你喜欢的。”
他对她不满意,万一挑得不好,到时候还不是要怪她。
宋临钰勾唇一笑:“卫夫人说的是,总要挑阿浔喜欢的。”
温念心里沉了一下,她怎么感觉今日这个李公子在帮她说话似的,也不知道心里打什么算盘。
说着,他从里面挑出几本来:“这些在江州也算得上知书达理的人,若是阿浔有看得上眼的,娶作少夫人也不错。”
选完,他直接递给温念,温念在等着侍卫拿给她,却发现侍卫一动不动。
心里哼了一气,主动上前接过,谁知道一着急不小心碰到男人冰冷的手,吓得那请帖就松掉落下来。
两人同时低头去捡,在弯下的瞬间额头又撞到一块,吓得温念连忙后退,却不小心踩到掉落的请帖,脚下打滑,直接向后面摔了过去。
她以为自己又要丢脸了,谁知道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抓住她的手臂往前一拽,她又稳稳当当顺力回来,
眼看着就要扑向男人,她连忙跪下去,最后直接跪着砸向男人的腿。
宋临钰急忙把腿放开,伸手护住她的额头。
卫子浔的方向看过去,温念刚好被男人的双腿遮住,只能看着半个头顶。
他紧绷着神经,刚要发怒,就听见宋临钰淡淡道:“是我的不是了,让夫人没拿上,夫人倒也不必为我行此大礼。”
温念感觉脸都丢尽了。
赶忙起身把请帖拿起来,再次接过男人手中的请帖时,她不敢再松懈,但还是避不开的触碰到那只冰冷的手。
温念低着头,沉了口气:“将军若没有什么事情妾身先走了。”
卫子浔想到刚才那一幕,就又觉得这女人不是个老实的,但殿下又没说什么,他也找不到借口说话。
“有什么事情直接问府上的管家,不必事事都来问我。”
她想吗?她巴不得见不到这两人。
离开前院,温念心里还是感觉气鼓鼓的不舒服,她现在就期盼卫大郎早点成婚,她也甩杆子不干了。
宋临钰盯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卫子浔看向男人的脸,刚好看见他复杂的眼神,便说道:“殿下是不是也看出来了,这女人心机深沉,不是个省事的。”
男人闻言,眉头微蹙:“阿浔又从何说起?”
这还要明说吗?
“刚才她还故意撒手,想借此机会攀附殿下啊!”
他眼睛又不是瞎的。
男人揶揄道:“卫将军这想象力不做说书先生,怪可惜的”
卫子浔脸色一僵:“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臣不知。”
“适才是我没拿稳所以请帖才掉了,她既见过你的脾气又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冒犯?”
“更何况孤的身份她又不知道,她攀附孤什么?”
卫子浔无言反驳。
宋临钰又说:“你莫要以一件事定论,她如今是你的嫡母这是事实。”
男人回应:“她若老实本份,臣自然是不会怪她。”
不知怎么回事,卫子浔觉得殿下有些太关心他们卫家的事情了,但想着这些年他与殿下知根知底。
或许是殿下重视他,这才多关心了一些卫家的事。
毕竟家不宁又从何而来的国安?
......
后面几日,温念都忙着宴会的准备,按照名单发请帖,准备宴席。
主仆二人商量这正事,正要走过廊角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有些欣喜的温润声音:“卫夫人。”
温念脚步一顿,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
男人一袭月白锦衣,眼眸温柔,望向她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迟公子?”
温念有些诧异,但没想到会在这里能遇到他,嘴角下意识的扬了起来:“迟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迟暮灼走过来,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说:“贵府办宴席,有几笔置办是在我们迟家的铺子购买的,我恰好有空,就顺便送过来了。”
他一边说着,目光扫向她的脖颈时,突然一怔:“夫人颈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温念闻言,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这伤结疤了,没想到迟公子会这么细致一眼就发现了。
“不小心被树枝剐到了。”
迟暮灼闻言,蹙了下眉,他很清楚那疤痕细长滑顺,不像是树枝所伤,倒像是利器。
但卫夫人又不肯说,他也不便多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白瓶给她。
“这是我们迟家做的上好的美肤膏,我刚好身上有一盒,夫人若是不介意,便拿去抹一抹,到时候这疤痕便看不见了。”
去疤的,倒是个好东西,想着脖颈上有条疤,看了也不舒服。
温念便含笑着接过。
不远处的一抹黑影从垂花门走到廊上,刚好看见这一幕。
宋临钰顿时停下脚步,往温念方向看去,他刚好能看清二人的脸上露出的笑容。
云淡风轻,如春意盎然的笑,看着男人时,眼眸全是温柔。
她心中有一个男人还不够,如今又对着另外一个男人言笑晏晏,枉他费心机的帮她说话。
到头来还不如她对别的男人一个笑容,看见温念伸手去接那东西,男人眼眸发狠的盯着那手中的东西。
温念正与人说着话,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发凉,下意识的顺着那不适的方向望去,发现什么也没有。
迟暮灼见她脸色不太对劲,问道:“夫人怎么了?”
“没事,那这东西算是我买下来了。”
香菱听着连忙递银子给男人,男人愣了一下,说了声好。
说完,他又说:“我们迟家在城西开了一个茶点铺子,在下想请夫人做第一批客人,明日去试试那茶点如何。”
“而且还能够看戏。”
温念想了想,迟公子之前救过她,她现在算是卫将军府夫人,出门也算有人知道她的名讳,倘若她去吃茶,应该能给迟家带来不少客人。
“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待人走后,温念也回了院子,而在她不远处的地方,一抹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