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全诸葛智的其他类型小说《民国安东悬案录:周全诸葛智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眼药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丁真人拿出来这本书,似乎是他们道观里必备的书籍。因为周全在图书馆里的时候,他也曾见过这本书,都是一些爱好求神问卜,修炼道法的人搞出来的。当年有徐福东渡求丹,自然就会有人追随这种没有谱的事儿,来满足他们对长生不老,人前风光的贪欲。周全叹了口气道:“好吧,今天就到这,如果你想起来还有什么事儿跟你的丹药有关的,随时到图书馆来找我。”前脚周全刚要走,后边丁真人就追出来了。他说:“记得当时我把丹药扔到了垃圾桶里了,当时负责我们道观收拾垃圾的,应该是同兴村的老孙头。”“孙茂堂?”丁真人想了下:“好像是这个名字。”周全谢过丁真人之后,心里也满是无奈,孙茂堂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用?可他转过念一想,这事儿有蹊跷。唐杰似乎跟他想一块去了,她诧异道:“孙茂...
《民国安东悬案录:周全诸葛智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丁真人拿出来这本书,似乎是他们道观里必备的书籍。
因为周全在图书馆里的时候,他也曾见过这本书,都是一些爱好求神问卜,修炼道法的人搞出来的。
当年有徐福东渡求丹,自然就会有人追随这种没有谱的事儿,来满足他们对长生不老,人前风光的贪欲。
周全叹了口气道:“好吧,今天就到这,如果你想起来还有什么事儿跟你的丹药有关的,随时到图书馆来找我。”
前脚周全刚要走,后边丁真人就追出来了。
他说:“记得当时我把丹药扔到了垃圾桶里了,当时负责我们道观收拾垃圾的,应该是同兴村的老孙头。”
“孙茂堂?”
丁真人想了下:“好像是这个名字。”
周全谢过丁真人之后,心里也满是无奈,孙茂堂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用?
可他转过念一想,这事儿有蹊跷。
唐杰似乎跟他想一块去了,她诧异道:“孙茂堂当时不是在孙老板家当管家么?”
这件事儿就非常奇怪了,他不可能一人兼顾两家活吧?
周全在青龙观后门站了许久,眼望着山下那间房子。
“看来这里边的故事还真不少,现在咱们越来越接近真相了,那个孙家的村长真不简单啊。”
唐杰问:“你真的怀疑村长会拿走那些丹药?”
“不知道,不过现在我敢确定,咱们的调查方向不会错了。”
临下山的时候,周全特地沿着青龙观的后门往山下小屋走。
路过李二蛋拖拽木头的痕迹之后,他从怀里翻出一张草纸,将印记附在了上边。
唐杰说:“你还要去下边的房子里看看?”
周全的目光凝视着那间房子,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里应该还有咱们没有找到的线索。”
他根据最近一段时间积累的线索,重新将案子组合了一下。
唐杰问道:“你打算怎么找?”
周全没有说话,他一路奔下了山,再次推开那间房门,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刻钟。
突然间,周全问了一声:“你说一个人杀了自己的仇人之后,然后再自杀,这样合理么?”
“合理吧。”
“那我再问你,孙家的后人,如果杀了他的仇人,他会满足么?”
唐杰想了想说:“应该不会。”
“为什么?”
“孙家死了七十多口,孙家的基业,还有孙家后人为了报仇这些年所遭过的罪,应该不会就这样满足。”
“那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如果关家真是当年害死孙家的凶手的话,那孙家的后人也得让关家家破人亡。”
周全笑了:“那接下来,关少爷碰见的那位算命老太太就非常的重要了。”
周全的一句话,唐杰也似乎明白了。
他们围着被烧毁的房子又转了一圈,周全从已经烧成灰的泥土里,找到了一些没完全烧尽的竹碎,还有引火用的火柴盒的皮。
虽然只剩下一小块,但足以证明那就是火柴盒。
唐杰问:“你不说之前周四来过这里么,这火柴有用么?”
“有用,周四引火是不用火柴的,常年在山里走,他的办法有的是。”
“那竹子呢?”
周全说:“竹子的话,咱们回去,问一下周四在这里边还见到过什么就知道了。”
两个人回到了图书馆,周全看到周四在桌子上摆了个泥人,对着泥人边喝酒边聊天。
“我说老乔,你当初就不听我的,非得给关老爷干什么活,这回好了,人也没了,我就请你喝点酒吧。”
周全也拿了个杯,让周四给他倒了点酒之后,一仰而尽。
随后,他将那片竹子,还有那块火柴盒的碎片摆在了桌子上。
周四看了眼周全,说:“你们怎么处理的关家少爷?”
“他的罪责难逃,但是眼下还有很多问题我得再问问你。”
周四看着他。
周全说:“你说你那天进去之后,还看见了黑白无常?”
“对呀。”周四喝了口酒说:“那黑白无常弄得,真是一点都不像,反倒是像一对儿夫妻,那个男的精瘦的,女的矮矮的。”
“那就是说不是黑白无常了?”
周四眨了眨眼睛说:“你这么一说,我感觉那两个人好像也不是黑白无常,到像一对童男童女。”说到这周四又停了下:“童男童女也不对,那男的还留着胡子,女的挽着发髻。”
周全又跟着问了一句:“那你觉得那两个人是泥坯还是别的什么?”
周四愣愣的,半天也没想明白。
“看那个样子好像不是泥坯,应该是纸人。”
唐杰似乎明白了周全问周四的问题所指的是什么了,她也跟着问了句。
“那周大哥你平时在山里点火用什么?”
周四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拿出一个火折子。
“就这个喽。”
唐杰将目光抛向周全,周全嘴角微翘,陪着周四又喝了一杯酒,转身出了图书馆,回到了警署。
此时的赵飞龙,正在跟出去调查算命老太太的张猛他们沟通情况。
见到周全回来,很随便的问了句:“你们两个跑哪去了?”
唐杰不言语。
周全说:“没什么,就是去证明一些事情,我想回来看看你们有没有算命老太太的下落?”
赵飞龙冷笑一声:“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得到了很重要的线索,不然咱们两个交换一下吧。”
周全毫不隐晦的将自己调查出来的情况跟赵飞龙说了。
随后,赵飞龙说道:“算命老太太的画像拿到了同兴村,那个小子居然说不是她给的符纸。”
“这件事儿你怎么想?”
赵飞龙笑道:“那个小毛孩,凭我多年的经验,不过是激将了他一下,他就改口说是了,我问他是谁不让他说的,他说是村长的弟弟,孙茂奎。”
“孙茂奎?”周全笑了下说:“你这属于现学现卖啊,激将法都用上了?”
周全越发的感觉这件事儿有意思了。
他嘀咕了一句:“这件事儿好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看来这个算命的老太太还真是不简单啊。”
赵飞龙认真的说:“我已经派人撒下大网了,无论如何都得给这个老太太挖出来,不管她是不是孙家的人,也不管她教唆关少爷跟小孩的目的是什么,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黑衣人将账房先生压在了身下,枪口已经狠狠的顶住了他的额头。
账房先生开始恐慌,他的嘴角在抽搐,额头在出冷汗,浑身都在发抖。
黑衣人喝道:“说,少爷在哪?”
“我真不知道啊,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去哪从来不跟任何人说的。”
“你说谎?”
黑人将枪口再次用力,就差扣动扳机了。
账房先生立刻说道:“我说我说,他早上去了张寨主那里,现在应该回来了,你可以去他的宅子看看。”
黑衣人抄起枪托,直接将账房先生砸晕了。
他顺势翻墙而走,身形极快的跑到了关宅,在院子里逗留了片刻,抓了个女仆问道了关少爷的下落之后,直扑后院厢房。
关家的厢房住的都是关少爷的奶娘奶妈之类的人群,还有一间是关家单独留出来的,里边摆放着好多的灵位,每日香云缭绕,看着就像个祠堂。
而关家的子孙都有个习惯,每天早晚两头必须到这间厢房里上香磕头。
关少爷正打算起身出门,忽然间大门被一脚踢开了。
门口站着一位手拿猎枪的黑衣人,指着关少爷就骂。
“你居然躲在这里,老子找了你好几天了。”
关少爷见到来人先是一愣,随后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一直退到了供桌跟前,他的手似乎在身后摸什么。
他一改以往目中无人的态度,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意。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张寨主那边的事儿办妥了?”
黑衣人发出一阵邪笑,那笑声着实的让人感到浑身发麻。
“你不是刚从张寨主那里回来么,怎么他没跟你说我怎么了?”
关少爷诧异道:“没有呀,我问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啊。”
“怎么可能?他可是跟我说过,关少爷让他送我一程,你打算把我送到哪里?”
“我没打算送你去什么地方,他们都说去西天不错。”
就在此时,关少爷的手从后边拔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冒出一条火舌。
枪响之后,关少爷发现门口的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举着枪,急忙跑到黑衣人跟前,先踢开了他手里紧握的猎枪。
黑衣人的手瘫在一旁,露出了那个非常明显的蜘蛛刺青。
“他么的,张寨主还告诉我把你弄死了,我还真信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他说完话,忽然间感觉黑衣人动了下身体,猛地又站了起来。
关少爷本能的向身后退去,用手里的枪指着黑衣人。
“你?”
“我什么我。”黑衣人从自己的身上抽出一块铁板,上边镶了足有十几颗铁砂钢珠。
他接着说:“早知道你会有这手,老子没死就是来找你索命的,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关少爷慌了,他打算在扣动扳机。
黑衣人却笑了:“你的枪只能打一发,还是别挣扎了。”
“我……”关少爷眼珠子乱转,鬓角的冷汗滚落而下。
突然间,他扯开嗓子喊了一声:“管家,护院,都给我出来。”
黑衣人冷冷的一笑:“你不用喊了,刚才来的时候,你的护院管家全都被我收拾了。”
“什么?”
“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让我去警署找东西?”
关少爷的身子在打摆,他大概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他这样过,他恐惧,恐惧到了极点。
黑衣人抬起手里的枪。
“砰。”
他扣动了扳机,关少爷直接跪在了地上。
随即,黑衣人把枪扔到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来,架在了关少爷的脖子上。
“你不能杀我啊,你杀了我,我的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好,那你就说说你的计划是什么,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我说,我说。”
关少爷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表情惶恐的说:“我为的是关家家族的大权。”
原来,他此次去张寨主的山上,为的就是告诉上山的人,现在关家的所有事宜都需要经过他的手,因为他爹已经被人杀了。
而从关老爷死后,他也一直在找杀害关家的凶手,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天经地义,这样也有利于他在关家立足。
毕竟,关家的子孙不光他自己,他上边还有两个在外地发展的哥哥,身下还有三个姐妹,所以找到杀死父亲的真凶是必须要做的。
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个算命的老太婆告诉他,说是关家有个执掌大权的信物,好比是皇帝的玉玺,只要拿到那个东西,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管关家事物。
所以,他就让黑衣人去警署的停尸间找关老爷的尸体,从而找到那块双鹤玉佩。
可是黑衣人失败了,被警署的人追赶的时候,他跑回了关家商社。
后来,周全跟聂晓婉来找他的时候惊动了他,他感觉那个人不能留,但又不能由自己出手干掉他,所以他就找了张寨主,对黑衣人下手了,算是杀人灭口。
关少爷随后说道:“我真的只想执掌关家,没想杀人,都是那个算命的老太婆告诉我的,你就是我掌权的障碍,必须得死,不死我就没法接班。”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个声音。
“那个算命的老太婆是谁?”
关少爷傻眼了,目光转向门外,见到周全跟聂晓婉两个人走了进来。
他两只眼睛呆呆的,似乎有点慌乱,又好似没有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全看了眼那些灵牌上的名字,冷笑道:“你们关家还真有心啊,孙家的人,张家的人,李家的人,怎么在自己家供养别人家的祖宗,唯独没有你们关家的列祖列宗,你这个人不孝啊。”
关少爷猛地回头看了眼,回头又说:“这都不是我弄的,是我爹摆的,他说这些人都是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要把他们当祖宗一样供着。”
“恐怕这些人都已经不在了吧,孙家人一家七十八口一场大火全死了,张家人是十年前翻船遇难的那几个,而李家人……我想他也不在了吧?”
关少爷直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爹没跟我说过。”
“那好,我就问你知道的,你是怎么杀害乔力的?”
周全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为之一振。
当年他的父亲失踪前就曾提到阎王殿一事。
赵飞龙立刻组织人驱车前往。
青龙山位于安东的北部,这里因青龙观而闻名,道观里的香火旺盛,也不乏有达官显贵来此祈福。
两名巡警将他们带到了道观后山的一处山坳里。
这里树高林密,唯独是有一座小小的院落显得格外的清晰。
“探长,就在那里。”
赵飞龙带人立刻冲进了院子里,刚一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在场的人全都惊住了。
整个院子已经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屋子的墙壁上都沾满了黑灰。
在屋子的门口,趴着一具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焦炭,那张开的嘴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呐喊。
聂晓婉立刻安排人手保护现场,在现场收集线索。
周全跟着进了已经被烧毁的房间,房屋里边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不停的刺激着所有人的味蕾,昏暗的光线使人无法看清里边的景象。
而随着赵飞龙将火把点燃之后,一副壮观的场面映入眼帘。
在房间的正堂中间,一块还没被完全烧毁的牌匾上有着醒目的三个残字“阎王殿”。
牌匾的下边,一副石头椅子上,端坐着一位已经被烧毁的泥坯雕像,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泥坯雕像,虽然雕像的颜色跟形状已经被烧的不很完整,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那是黑白无常。
那么,中间的那位一定就是阎王。
而在那尊雕像的下边跪着两具尸体,他们的双手似乎在托着什么东西,双手被一根铁钉穿过链接在一起,双腿也被铁钉死死的钉在了地面上。
周全凑到那两具下跪的尸体跟前,仔细的看了眼他们手里托举的东西,又看了下他们胸前被分开的肋骨。
“这是什么?”聂晓婉问了句。
“看样子应该是心脏。”
周全的一句话让现场的人瞠目结舌,张猛直接跑出门外找地方吐去了。
赵飞龙喊道:“快去喊唐杰过来。”
没多久,现场就被警署的人封锁了,唐杰急急忙忙拎着一个皮箱赶了过来。
赵飞龙问道:“是谁报的案,这间房子是谁的?”
一位巡警说道:“这间房子是山中猎人用来临时储物的,是公用的。”
“报案人呢?”
“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报的案,他在山上玩,发现了这里的情形。”
“着火的时候没人发现么?”
“青龙观的道士说,昨天晚上这里起了大火,烧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下雨了,火就被灭了,他们也就没有报案。”
唐杰忙活了大半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
“探长,你看看这两样东西。”
赵飞龙接过塑料袋,其中一个装的是一把警用匕首,另一个装的是没有被烧毁的纽扣跟警徽。
“其中两名死者,一名死者从这些东西可以确认就是老袁,另一个人身上找到了这个东西。”
赵飞龙将东西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下,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赵飞龙陷入了沉思。
周全却站在房间里,仰头看着上边的牌匾,脸上却显出了一股纠结的神情。
当年父亲在一个笔记里写过这几个字,而在那后边画了很多的问号,提出了各式各样的猜想。
眼前的局面跟当年父亲经历的现场如出一辙,难道这真的是当年那个人又找回来了吗?
警署的人在现场忙碌了将近两个时辰,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三名警员在此看守,直到解除警戒。
于家第二警署的会议室。
赵飞龙组织警员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这场火灾不是意外,一定是人为的,这将对百姓造成强烈的恐慌,大家都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聂晓婉将搜集来的证据,一个个的挂在了会议室的白墙上。
张猛先说到:“我认为这是一场蓄意谋杀,应该是老袁当初的仇人做的。”
朱羽跟着说道:“我觉得张猛说得对,现场明显就是一场审判,加上当初老袁是监斩官,这场面很像监斩官在刑场砍杀犯人。”
赵飞龙点了点头。
聂晓婉又在朱羽的话上进行了解释:“假设用阎王当做监斩官,那么下边跪着的就是两名犯人,他们的心被挖了出来,托在手上,那就是想借此说明这两个人当初是害了他们,一定是收了黑钱。”
几个人都说了话,唯独是周全跟唐杰两个人没有发声。
赵飞龙将目光转向了他们:“周全,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周全从内心的回忆中转过神来,只淡淡的说了句:“我暂时没有什么看法。”
他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都发出了嘘声,而唐杰说了句:“我有种感觉,这现场似乎在模仿某个传说里的桥段,那就证明凶手对死者恨之入骨,这明显是仇杀。”
赵飞龙最后说道:“对,这是一起仇杀,现场除了老袁的尸体之外,还有两具尸体不知道身份,咱们需要尽快的查明。张猛你去查查最近城里失踪的人口,重点放在有钱的老板身上,至于门口那个……”
赵飞龙停住了,那个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现,根本就看不出他的身份到底有什么特点。
此时周全说了话:“所有的死者都得等着唐杰的验尸报告出来才能确定,不过里边的三个泥坯像应该不是任何地方都有的,可以从这个入手查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赵飞龙立刻肯定到:“对,去查查有没有哪个地方近期制作了这种泥坯,或者说丢失了塑像。”
众人各自散去,周全却坐在会议室里沉思。
聂晓婉凑了过来。
“你在想什么呢,从现场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
“我再想现场的情形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
“假设是按照阎王审判的画面去认定凶手制造的现场,似乎还缺点东西。”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现场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周全点了点头,随即他立刻起身。
“你去哪?”
“我得再回现场看看。”
阴森冰冷的停尸间里,给人带来的永远都是那种无法避讳的死寂。
唯独是那个身穿白大褂,双手还在尸体上忙活的女子,却似乎对这里毫不顾忌。
周全几步走到她近前,低头看了眼她的手,包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带上了胶皮手套更显得无比的臃肿。
“你这体内的毒刚好没多久,探长不是让你在家休息么?”
“鬼妆案一天不结束,我这一天就不能闲着。”
周全没法跟唐杰再多说什么,目光转向她的双手。
他发现,唐杰正在检查第一位死者的手指甲,似乎从里边取出了些许粉块。
“这是什么东西?”
“现在还不知道,我得拿去检验一下。”
不一会,唐杰将检验的结果告诉了周全。
“初步判断,死者指甲里边的粉块是一种有香味的水粉。”
唐杰迟疑了下:“应该是女人用的那种胭脂水粉。”
周全立刻将从罪案现场捡回来的那个水粉盒拿了出来。
“你看看他指甲里的水粉跟这里的东西一不一样?”
唐杰接过水粉盒看了眼,粉红的脸蛋上露出一抹轻笑。
“喝,还是玉春楼头牌用的。”
“嗯,快点检验。”
唐杰忙活一通过后,冲着周全点了点头。
“我敢确定,这两种水粉完全一样。”
周全若有所思,将水粉盒收了起来。
此时,赵飞龙从外边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跟在他身后的朱羽递给了唐杰一样东西。
“唐法医,你看看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唐杰接过一个染过红色的绸帕。
“唐杰,看看上边的红色是血还是燃料。”
唐杰最终给出的答案是:“这不是血,而是胭脂。”
胭脂、水粉,两样本来应该在一起的东西,现在居然被两个不同的人找了回来。
周全将自己在老袁家发生的事儿简单的跟赵飞龙做了阐述。
赵飞龙也攥紧了拳头。
“该死,警署里有这么大嫌疑的人,怎么就没有发现?”
周全问道:“你这绸帕是在老袁家找到的?”
“对,是在他家的柜子里翻出来的,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血。”
周全将手帕跟水粉盒放到一起。
绸帕上绣着西施出浴,而水粉盒是桃红姐的,加上老袁跟桃红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这个案子似乎越发的明朗了。
审讯室里,桌子上摆放着那个绸帕跟水粉盒。
赵飞龙递给了老袁一支烟。
“说说吧,你跟桃红是什么关系?”
老袁的神情非常的平静,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我们俩其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见一次面,这事儿应该从十几年前说起。”
那个时候,桃红姐是玉春楼的头牌,他们这些当差的闲来无事都会去那里耍耍。
一次桃红喝多了,老鸨用她的水粉盒做引子,让我们这些客人出价,谁给的价格高谁就有机会摘牌。
当天老袁出了两个月的饷银,本以为可以顺利拿下当晚的牌子,没想到他已经走上了半截楼梯,身后有人出价比他更高。
这个人还是跟他一起当差的,两个人顿时就擦出了火花。
“老袁,我存了大半年的钱,等的就是这一刻,你就别跟我争了。”
“大半年的饷银?难道你想给桃红赎身?”
“如果她愿意,我很快就会给她赎身。”
老袁当时显得非常被动,周围还有很多同行,认识他的人,面子上非常的挂不住。
可当晚那个人很快就从桃红的房间里出来了,老袁迫不及待的又交了份钱,被老鸨硬生生的推进了桃红的房间。
进去之后,桃红扑在了他的怀里,一通哭泣。
在老袁的劝说之下,她恢复了平静,当晚也是他第一次沾上了桃红。
第二天走的时候,桃红给了他一个西施出浴的绸帕,还在上边狠狠的裹了一口唇印,这绸帕就一直保留到现在。
赵飞龙冷哼一声:“说明白了这绸帕的来历,那这个水粉盒呢?”
老袁的神情突然间凝滞了,随之变得非常不堪。
“你们应该知道我对那个火柴盒为什么记忆犹新,就是因为上边的图案。”
老袁后来才知道,带有西施出浴图案的不光是他的绸帕,还有火柴盒,他就觉得自己不是桃红身边的唯一,哪怕是感情上的唯一。
他曾找过桃红,想问她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跟他一起当差的那位也来找桃红,并特地在他面前展示桃红的水粉盒,当时他们两个就打了起来,把玉春楼闹得一塌糊涂。
要不是后来的护院把他们拉开,估计都得闹出人命来。
“当时我真的很想干掉他,让他永远消失,我看中的女人,不许任何人跟我抢。”
赵飞龙噗嗤笑了:“你还挺痴情。”
老袁无奈的摇了摇头:“男人嘛,对自己的女人总得负点责任。”
“所以你现在就杀了你当年的情敌?”
“什么?”
老袁一脸的诧异,突然间变得非常惊恐。
“探长,当年我是在气头上,就是真的想要杀他,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赵飞龙表情变得非常严厉:“那你身为警署的探案,对物证非常了解,为什么不说?”
老袁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哦,原来你们是一直在怀疑我啊,探长,干咱们这行的,尤其像我这样的哪有女人愿意跟,不也就能找个玉春楼那样的货色。”
“那好,你先告诉我死者是不是当年跟你一起当差的?”
“这……这我真的不知道。”
老袁沉默了,眼神里闪烁着迷茫,闪烁着委屈。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周全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他将两个透明袋放到了桌面上。
“老袁,你也是探案,很多事情我们不用废话。我们在死者的指甲里找到了水粉盒里边同样的粉块,证明水粉盒就是死者的;还有你绸帕上的胭脂,我们在水粉盒的底部也发现一些同样的胭脂,还有你隐瞒实情不报,这证明什么我想你很清楚吧。”
老袁表现的非常无辜,他语气非常的坚定。
“那也不能代表我就是杀人凶手啊,最多代表我的嫌疑最大,你们可以继续查呀,我还不至于疯狂到杀人化妆的份儿上。”
一进图书馆,唐杰就感叹了一声图书馆好大。
“如果能在这里天天看书该多好。”
“没什么好的,之前我不就天天在这里看书么,不过怎么看也看不完。”
“那我想要什么书,你一下就能给我找到喽?”
“差不多吧!”
“我要一本光绪年间的宫廷秘方。”
周全愣住了。
“宫廷秘方?”
“对呀,别告诉我你这里连这类的书都没有。”
周全想了片刻。
“你去甲三排五列,书号二三零一七,不过那本书好像不叫宫廷秘方,应该叫宫廷长春要诀。”
周全的回答让唐杰着实的吃了一惊,放眼望去这里的藏书不下十万本,他居然能够记住书在哪里,连书号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全自己拿了一本安东杂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翻看起来。
他找的主要是二十年前安东发生过的大事儿,因为在他看来,那位有钱的死者,如果说二十年前中的枪,那就证明他当时正是打天下的时候。
而且,二十几年前,安东的治安相当杂乱,山上的胡子,市井的无赖极为常见。
他的目光被一则记录吸引住了。
上边写到了安东的商会暗战,当时在安东没有一家独大的商行,都是些走南闯北的商贩,没事儿凑到一起串货,时间久了他们就自发的成立了一个商会。
但是,从商会成立之后,就多有人不守规矩,经常的为了多赚钱搞小动作。
时间久了,各个商贩之间就结下了积怨,当时最轰动的就是孙家托关系找了山上的胡子,开枪打伤了关家的老爷关云鹤。
而后,孙家便把关内第一手货源死死的掐在了手里,而关家跟其他的商家只能吃他的货,变成了二手商贩。
关云鹤受伤之后表现的非常老实,还特地给山上的胡子跟孙家老板修葺了一间聚义堂,专门是留着他们到山上打猎时,没事儿休息用的。
可是后来,不知怎地孙家老板吃了官司,还是关云鹤疏通将他暂时放了出来。就在孙家老板请关云鹤吃饭表达谢意的晚上,孙家突遭大火,把孙家的大院烧的寸草不生,院中的人一个活口没留。
而关云鹤因为半路有事离开,所幸逃过了这一劫。
发生火灾的时候,也正是十五年前,没多久就发生了鬼妆案。
当时的死者是两个商行的伙计,这么来看,这个鬼妆案似乎跟孙家吃官司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周全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里在假设各种可能,但是每一样都因为缺少证据而说不通,而整件事情看上去很正常,但是里边的疑点重重。
关云鹤为什么会在着火的时候突然离开,这件事儿是不是跟他有关?
火灾之后发生鬼妆案,两个伙计死者是不是跟跟孙家的官司有关系?
那么孙家当时真的烧的一个人都没有了么,难道就没有人给他们家报仇?
这一切的疑问都在周全的脑海里形成,但是他现在能够肯定的是,中枪的那个死者,八成就是如今安东最大的商行老板,关云鹤。
此时,唐杰抱着书兴奋的跑了过来。
“你看,这有一副药方,我想跟死者中的毒有一定的关联。”
周全从自己的思考中缓了过来,看着唐杰所指的那个方子。
这是一计炼丹术的方子,炼成的丹药叫长生不老丸。
他仰头看了眼唐杰那张认真而又清秀的脸。
“你确定是这方子?”
“嗯,希罗说过,想要慢速,还要达到那种效果,绝对不是一般的药物,所以我猜想是不是古时候用的炼丹术,果然让我找到了。”
周全立刻将那方子抄了下来。
“死者吃的到底是不是这东西,咱们还不能完全确定,我帮你找两个明白人问问,或许能够得到咱们想要的答案。”
唐杰看了眼周全看的书,疑惑的问道:“你看这个干什么?”
周全说:“暂时还不清楚,等搞清楚了再说。”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听了,我看历史是想了解下死者,不过中枪那个死者恐怕很有来头。”
“是吗?”
“他应该是关家商行的老板。”
唐杰顿然惊住了。
关家商行在安东乃至奉天那边都是非常有名的商行,老板关云鹤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不敢说在安东跺一脚乱颤,但起码官场商界都混的明白,就是山上的胡子也得给他给足面子。
假如真的是他死了,那在安东可就是地震级别的新闻了。
唐杰说:“你敢确定么?”
“八成的把握,不过这事儿暂时得保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但这也太惊人了。”
周全笑了笑,将抄好的方子塞进了兜里,帮着唐杰把那本宫廷秘书送了回去。
两个人出门之后,周全问道:“时间不早了,你要回家吗?”
唐杰点点头。
“你住哪?我送你。”
“呃,我在邮电局附近。”
“好吧,我正好也往那边走,送你一程。”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唐杰有点紧张,她不知道是不是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些许感觉,或者是头回跟男人一起回家,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邮电局在安东的七经路上,这里距离安东火车站很近,所以也算是人流比较大,人员也比较复杂的地方。
唐杰的家在一处二层小楼里,看样子她的家庭背景也比较殷实。
反观周全现在举目无亲,就他自己一个人,似乎有点悲凉。
穿过两条街道,周全坐在老天祥丛老板的桌子前,静静地等着丛老板对他抄来的方子进行评价。
看了一会过后,丛老板唉声叹气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天就知道弄些没用的东西,这玩意根本就是毒药,虽然宫廷里的太医已经将药方减轻了,但他终究还是会吃死人的。”
“那吃了这药的后果是什么?”
“佝偻病,虾脚病,浑身如泥瘫,严重的甚至可能浑身疼痛,最难受的是,疼都能疼到骨髓里。”
“那是怎么样的疼法?”
丛老板道:“疼的你都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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