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尽的沉默。
孟言柒愣了愣,抬头看向床上的男人。
睡着了?
孟言柒把水搁到床头柜上,爬上床,凑近他仔细查看。
他面容平静,呼吸均匀稳定,俨然一副沉睡的模样。
真的睡着了?
孟言柒侧身躺下,伸手掐了一把他的手臂。
沈域似是感觉到疼痛,剑眉微蹙,一个翻身,胳膊直接压到她的嘴上。
闷痛感骤然传来。
孟言柒痛得一巴掌直接甩到他手臂上。
手臂立刻见红。
可沈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眼前睡得天昏地暗的男人,孟言柒越想越气,直接抓起他的胳膊就是一顿咬。
直到泄气了,孟言柒才把胳膊扔回去,抱起抱枕离开卧室。
砰——!
大门关上。
房内再次陷入平静。
床上的男人睫毛微微地颤了一下,随即睁开眼。
-
翌日。
孟言柒起床,洗漱干净就去找沈域。
她敲了敲门:“沈域,你醒了吗?沈域?!”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孟言柒疑惑地打开门,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他走了?
“言柒小姐,怎么了?”张姨急匆匆上来。
“张姨?”孟言柒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回来的。我在家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张姨笑道,“言柒小姐,我做了早餐,您要不要吃点再去上班?”
孟言柒见快迟到了,飞速下楼,拿了两片面包和一瓶牛奶就急匆匆地走了。
“诶!言柒小姐,您不坐下吃完再去吗?”
“不吃了,你帮我解决了吧!”
未等张姨再说什么,她早跑没影了。
张姨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看着桌子的早餐,张姨正要收拾,楼上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解决什么?”
张姨吓一跳,抬头看向二楼。
“二、二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沈域慢悠悠地走下来,来到餐桌前,刚要拉开椅子,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动作顿住。
他眉一拧:“这是什么?”
“二少爷,这是言柒小姐的早餐。”
“你确定这是人吃的?”
张姨心脏一提,欠身解释:“二少爷,这是言柒小姐特意交代的。她、她说她胃口小,加上平时工作忙,很少在家吃,让我别做那么多,免……免得浪费。”
沈域黑眸看向她:“你叫她什么?”
“言柒小……”她话一顿,意识到什么,急忙道歉,“对不起,二少爷!是、是言柒小姐让我这么叫的,她说她……不喜欢‘沈太太’这个称呼。”
“……”
不喜欢?
是不想要吧?
“她再怎么不喜欢,也都是沈家太太,这点你不明白?”
“是是是,以后我一定喊太太。”
沈域扫了一眼桌上寒酸的早餐:“从明天开始,再让我看到这些垃圾,你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好好好,对不起,二少爷,我重新给您做,您稍等一下。”
张姨迅速把桌上的早餐撤走,用最短的时间重做了一份符合沈域口味的早餐。
早餐重新端上桌,张姨满脸歉意:“二少爷,您慢用。”
“以后有关冷硬油腻、辛辣刺激的,都不准再出现在餐桌上。”
张姨疑惑:“是这些不合您胃口吗?”
沈域语气不悦:“她有胃炎,你不知道?”
张姨惊讶:“我、我不知道太太有胃炎,她没跟我提过。”
孟言柒工作忙,很少在家,相比很多住家保姆,张姨做饭次数不多,日常不是护理庭院的那些花花草草,就是照顾十七的吃喝拉撒。
所以她是真不知道孟言柒有胃炎这件事。
“下不为例。”
“好,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更加注意。”
沈域吃完早餐,起身上楼去书房工作。
虽然目前他放假休息,可作为机长,放假期间还要抽空查看航路情况,线上召开航行准备会,确保下一次飞行万无一失。
他在书房正在办公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锅碗瓢盆掉地的声音。
他摘下耳机,起身走出来。
沈域喊了好几声张姨,都没看到她。
他抬步走过来,发现一间房门正虚掩着,熟悉的嘤嘤声正从里面传出。
沈域走过去,一手推开门。
十七的大脸整个埋入狗盆里,大口大口吃着,微晃的尾巴都能明显感觉出它的欢快。
沈域视线落在那碗狗盆里。
里面躺着几块血淋淋的生肉,被血水浸泡着,像是一场血腥恐怖的饕餮盛宴。
熟悉的画面突然闯入脑袋,一股无端的恶心瞬间涌上来。
沈域飞速转身跑出房间,扶着栏杆,对着垃圾桶大吐特吐。
张姨正在给十七收拾房间,听到呕吐声,连忙走出来。
看到是沈域,吓一跳:“二少爷!您没事吧?”
沈域摆手表示没事,可嘴里还是不断干呕。
张姨赶紧去给他倒了杯水。
沈域接过,漱了漱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要过来,我……我这就去把十七带走。”
张姨知道沈域不喜欢狗,所以给十七喂饭时很小心谨慎,生怕弄出什么动静。
可十七是个大吃货,每次到开饭时间都特别兴奋,加上它块头大,一激动起来,就会不小心打翻东西。
沈域忍下难受:“它吃的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二少爷,那是专门给狗狗吃的生骨肉。”
“熟的不吃?非得吃生的?”沈域脸色黑沉,“赶紧给我弄走!”
“好好。”
“等等。”
张姨顿步:“二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沈域扫了一眼屋内的大狗。
十七也睁着小眼睛看他,虽然眼里依然存有警惕,可比上次见到的好多了。
至少现在没有对他叫。
“它喜欢吃生的还是熟的?”
张姨不懂沈域的意思,可还是如实回答:“十七不挑食,我们给它吃什么,它就吃什么。”
男人心里那点内疚彻底消散。
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以后不准再给它喂生骨肉,都是血,也不嫌恶心。”
“好的,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