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白色运动鞋踩到了泥泞的地面上,风卷起她本就很短的裙摆,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大腿根。
“我们的小游老师怎么成落汤小狗了!”
游蔚抬眼看去,白色的雨伞将江有卉整个笼罩住。她低着头,黑发垂到了胸前。
含笑的眸子直直的看过来。
说不清楚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释放善意。
她伸出手,“走吧,落汤小狗,我带你回家!”纤细的手指白得发光。
游蔚站起身,个子太高,一下子顶上了伞顶,江有卉下意识的抬高了些。
从远处看去,就是少女踮起脚,努力为一个看起来有些落魄的少年撑伞的模样。
游蔚很快反应过来,他后退一步,主动退出那保护伞,“雨太大了,你先进屋吧!”
一股股雨水像小溪一样在他脸上流淌,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她总是瞧见他的落魄样子,但他总是不肯在她面前服输。
“好!”她将伞完全挪至自己的方向,带有些赌气的说道。
江有卉并没有急着进门,那双眸子注视着他。
棉质的衣服布料紧贴住了肌肤,依稀可见肌肉的线条。他背贴着墙壁而站,像极了风雨飘摇中截然不动的杨树。
她咽了咽口水,又将伞递到他面前,“给我撑伞!”
游蔚瞥了眼那握住银质伞柄的白嫩小手,他擦了擦手背,才接过。
江有卉满意的笑了笑,缓步走在前头,而耳后的人保持着极远距离,伸长了手臂将黑伞稳稳的罩在她的上方。
伞包裹住的身影,在身后高大男人的衬托下更显娇弱高贵。
进了屋,立马有佣人为她递上毛巾,她脱掉鞋子,光脚踩在地板上,“这双鞋沾上污渍了,丢掉吧!”
佣人睁大了眼,全世界只有一双的限量版名牌鞋,她记得今早奢侈店才送上门的。
真是干的干死,涝的涝死。
佣人强忍住可惜,将鞋子拿了出去。
江有卉将擦过自己脖颈的毛巾直接扔给了游蔚,“擦擦吧,落汤狗!”
毛巾上的阵阵香味儿飘散进鼻腔,他犹豫了一下,才覆在脸上。
江有卉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眉。
游蔚回屋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爽的白体恤,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江有卉正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他,“江绮把你关门外的?”
“是或不是又怎么样呢?”
江有卉敛住笑意,傲娇的翻了一个白眼,“是啊!是不是都不关我的事,毕竟你又不是我的人,以为我会为你撑腰吗?”
游蔚还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湿哒哒的搭在额前,削弱了几分凌厉,像顺了毛的大型犬。
他垂着头说,“我没这样想。”
江有卉自来熟的进了屋,径直在床边坐下。
“没这样想最好。”
语气阴阳怪气的。
沉默一阵儿后,江有卉感到胸口很闷。
他明明只要说点儿好听的话,她就会帮他撑腰。
他又不是不会!
在清溪村的时候,不是对江从民低过头吗?
他分明是会服软,会恳求的。
只是面对她,不肯。
可她就是要他在自己面前低头,甚至,只为自己低头。
江有卉胸口微微起伏着,因为身高差,只能高昂着头看他,像炸毛了的小野猫。
“以后江绮说的话你都不用听。”
游蔚像个没温度的机器人回复道,“你不是教我了吗?在江家,我要听话。”
“我是让你听我的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话都听。”
游蔚眉头凝起,把自己妹妹形容为阿猫阿狗,这话也真只有江大小姐说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