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以后,我简单拢了拢这些日子赚来的钱。
我不清楚广市那边的租金如何,但小半年的房租肯定是够了。
到时候在那边租个门市,卖点新鲜东西,怎么也能比在家挣得多的。
我满脑子都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想象中,都没注意到杜文锦是什么时候回家。
还是她突然出声,我才留意到她的身影:“你回来了。
我还没做饭,我现在去做。”
“别做了。”
我及时叫住她,又从一个月饼盒里掏出两人的结婚本:“我这边事情处理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去离婚。”
“你放心,这房子还有所有的东西我都留给你,我只带走我自己挣的钱。”
“离婚”二字一出口时,杜文锦的眼泪又刷一下掉下来。
她急忙坐到我身边,那双已经许久不曾触碰过我的手一把攥住了我:“梁程,咱们别离婚,有什么事是好好说不能解决的?”
“你不喜欢我跟阮少庭交往过密,那我们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咱们两个好好的,行不行?
别离婚。”
我想,如果杜文锦能早跟我说这些话,没准儿我还能真的再给她一次机会。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关于她的一切,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我摇摇头,在她的哭声中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不行。
文锦,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可你一次都没有珍惜过。”
“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我自己的生活,咱们两个好聚好散吧。”
我的态度坚决,从未在杜文锦面前这么坚持过。
大概她也明白我这次是真的死了心,没有拗过我,于是我们二人三年的婚姻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离婚证真正拿到手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解脱了。
我向杜文锦说明了情况,告诉她自己一周后才会搬走。
她看着我掉眼泪,连连点头:“没关系的,你想收拾多久都行。”
半晌,她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是要离开是不是?
你不在乡里待着了?
你那天说你要去南方发展,是真的?”
我点点头:“是,要是在那边发展得好的话,以后大概率也不回来了。”
杜文锦许久没说话,只是眼泪越掉越多。
她嘴唇张了又张,还是什么都没讲,我也没有继续问,两人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后来的几天,我忙着把我那堆余下的存货清掉,依然在忙着出摊,只是这次身边多了两个人。
我和工友互相配合,倒是比之前省了更多力气和时间。
回去的路上,几人闲聊时突然讲到了阮少庭。
刘广强义愤填膺,绘声绘色给我说他翻车那事儿:“乡长昨天抓到是他干的了!
那小子还狡辩呢,竟然还想把脏水泼你头上。”
“但是咱几个都能证明,你那胳膊都成那样了,怎么可能再去开车。”
“而且后面文锦也来作证,说车就是阮少庭开翻的。
现在好了,乡长亲自发话,以后什么工作岗位都不准给他。”
“而且文锦也因为当初保他受了牵连,现在被调到库房去了,工资少了一半呢!”
身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整件事传达清楚。
然而我的心里没觉得痛快,更像是在听一件无关痛痒的通知。
我想,我是真的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