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这棵树吗?”伊万轻声问。
“记得。”安娜的声音轻得像一缕风,“这是我们的树。”
“它会一直站在这里,就像我会一直想着你一样。”伊万说着,用刻刀重新描摹了一遍那已经有些模糊的名字。
“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会用尽一生爱你。”他说完,将刻刀递给安娜。
安娜接过刻刀,颤抖着手在树的另一侧刻下了一个小小的鸽子图案:“这是你,也是我。它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第二天清晨,伊万穿上了他唯一的一套干净衣服,站在祖母和安娜面前。他的背包里装着一些干粮和祖母给他缝补好的手帕。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安娜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安娜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雪中,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手紧紧攥着刻刀,指甲嵌入了掌心。
那一天,白桦林的雪下得特别大。仿佛连天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别离。
第三章:血色战场
伊万抵达战场的第一天,迎接他的是无尽的泥泞和嘶吼的炮火。他的部队被派往东线,这片被血与火浸染的土地早已不见绿色。雪地被炮弹炸成焦黑,冰冷的风裹挟着泥土与血腥味扑面而来。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压垮,士兵们的脚步踉跄在冻土上,脚下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战场与诺维尔的白桦林简直是两个世界。在家乡,白雪覆盖着树林,像是上天为大地披上的柔软纱衣;而在这里,雪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灰白,夹杂着战死者的残肢、烧焦的尸体以及那些未及掩埋的同胞的脸。伊万的胃里一阵翻涌,但他硬生生压下,告诉自己必须习惯。
他被编入了步兵第七连,负责在前线防守。每一天,他们都要顶着敌军的炮击坚守阵地。躲在战壕里时,他总会想起诺维尔的白桦林,想起安娜的脸。那些回忆像是唯一能让他继续撑下去的理由。
夜晚,士兵们疲惫地倚在战壕里,寒风钻进衣领,将他们的手脚冻得僵硬。有人拿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