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了，医院的走廊里只剩下值班护士的脚步声。母亲在浅睡，我轻轻打开手机，调度室的群里又发来新消息：“明日下午三点，送别调任津市的苏主管，请各位同事参加。”
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就像此刻在心里燃烧的矛盾。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霓虹。那个方向，是不是就是津市？那里的公交站台，会是什么样子？
“小平，”母亲又醒了，“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爸最爱说的那句话吗？”
我转过身：“什么话？”
“他说，人这一辈子，就怕没得选；有得选的时候，就别犹豫。”母亲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去吧，我这边有王叔帮忙，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突然泪如泉涌。
“去吧，”母亲又说了一遍，“别像你爸一样，留下太多遗憾。”
“妈...”
“我知道，”母亲微微一笑，“你是个好孩子，但也是个容易钻牛角尖的傻孩子。有些事，不是非要二选一的。”
我还想说什么，护士却在这时候进来量体温。看着母亲虚弱却坚定的眼神，我忽然明白，有些选择，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爱你的人不再担心。
但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的座机号码。
7
那通电话改变了一切。
“耿先生，您母亲的各项指标出现异常波动，手术必须提前到明天上午九点。”医生的声音很急促，“请您立即来办理手续。”
我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十五分。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小平，去吧，”母亲在病床上微微动了动，“我听见了。”
“妈，您睡吧，我去去就回。”
医生办公室的灯光很刺眼。“血常规指标不太理想，”主治医生指着检验单，“再拖下去风险会更大。最迟明天上午九点必须手术，否则可能会有并发症。”
我机械地在手术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