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庄子予谢尔曼的其他类型小说《多情侠客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扬小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打喷嚏就会变身长风吹乱了庄子予的秀发,舞动了他的衣袂,他的眼神如炬,直视远方。人影已经散去,世界恢复平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刮过荒野的土地,扬起缕缕尘土。最后一抹斜阳,隐没在雪峰之后。………..就在银背大猩猩飞出的档口,金发女郎停止了弹奏,吉他掉在地上。她的身体随着弹奏的结束,如同失去了骨架,瞬间瘫痪在地。她金黄而曲卷的头发慢慢变成乌黑而顺直,捆绑头发的红色丝绸松开挂在肩上,头发自然垂下来,披在四周。她的眼睛变得柔和而天真,慢慢闭上,好像睡着了,脸色平静无波,一副邻家小女生的可爱模样。她变回了戴佩玲。一轮圆月挂在暗蓝的天边,高原的夜,黑得很慢。只是一会儿,戴佩玲睁开了美丽的大眼睛,缓缓站起来,她茫然看着四周,注意到了远处两个呆立的男子...
《多情侠客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打喷嚏就会变身
长风吹乱了庄子予的秀发,舞动了他的衣袂,他的眼神如炬,直视远方。
人影已经散去,世界恢复平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刮过荒野的土地,扬起缕缕尘土。
最后一抹斜阳,隐没在雪峰之后。
………..
就在银背大猩猩飞出的档口,金发女郎停止了弹奏,吉他掉在地上。
她的身体随着弹奏的结束,如同失去了骨架,瞬间瘫痪在地。
她金黄而曲卷的头发慢慢变成乌黑而顺直,捆绑头发的红色丝绸松开挂在肩上,头发自然垂下来,披在四周。
她的眼睛变得柔和而天真,慢慢闭上,好像睡着了,脸色平静无波,一副邻家小女生的可爱模样。
她变回了戴佩玲。
一轮圆月挂在暗蓝的天边,高原的夜,黑得很慢。
只是一会儿,戴佩玲睁开了美丽的大眼睛,缓缓站起来,她茫然看着四周,注意到了远处两个呆立的男子。
“嗨,庄子予,你们在干嘛?”杜佩仪露出灿烂的笑容,如同初春的太阳,向庄子予打招呼。
庄子予回头,看见一脸天真的戴佩玲,正在向自己招手。
庄子予忽然觉得口里很苦,好像含着一颗黄连。
上一秒还是个满头黄发、眼睛凶恶的暴力女,这一秒却是个头发柔顺、眼睛清澈如水的邻家女孩!
上一秒还在愤怒,使出无数致命的招数,要置人于死地,这一秒却温柔得如同一只小猫!
这个女孩打喷嚏就会变身,从邻家女孩变成暴力女。
而她,好像会忘记自己打喷嚏后面的记忆,从她打喷嚏到现在恢复正常,时间是3分钟。
时间好像很长,但是,确实只有3分钟。
3分钟,好像是人类体力的极限,难怪现在的拳击赛事,每回合,只有3分钟。
谢尔曼稍微提气,消失不见,只是一闪,他出现在马车驾驶座上。从箱子里拿出葫芦,张嘴昂头,举起的葫芦倒出醇厚的美酒,正好流入他的嘴里。
他融入驾驶座上的阴影里,自顾喝酒,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庄子予向杜佩仪款步走来,带着他一贯的笑容。
这个笑容很迷人,一边嘴角向上,很坏很放浪的样子。
到达离戴佩玲很近的地方,都可以嗅到她身上的少女气息,似乎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啊……”吓得她连连后退,一朵红晕飞上她的脸颊。
庄子予停止了脚步,和戴佩玲继续保持可以闻到体香的距离,眼睛里充满了小问号,盯着她的脸,没有移开的意思。
“干嘛!我的脸脏吗?”戴佩玲摸着脸,眼睛已经慌乱。
“没有,你的脸干净而且光滑。”庄子予的声音充满了爆破音。
“那,那你,干嘛这样,盯着人家?”戴佩玲口吃了。
任何女子,这个距离面对庄子予,都会慌乱。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像古树、如老茶、若甘兰,邈远却真实,虚无却存在。
戴佩玲的小心脏里好像住进了一头小鹿,砰砰跳得很欢快。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庄子予的眼睛很真诚。
戴佩玲的眼睛转了两圈,不好意思笑了,很羞涩的样子,“你,你好像告诫我,不要下车……但是,”戴佩玲画风一变,正色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下车的。”
“噗嗤!”庄子予笑了,无奈转过头,向后退了两步,“我为什么告诫你不要下车?”
“有坏蛋拦住了你的车。”戴佩玲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距离,才是人与人之间的正常距离。
可是,刚才,她明明可以自己后退的,她的身后没有障碍物。
“我将他们赶跑了。”庄子予摸着耳垂,淡淡说道。
“是吗!”戴佩玲高兴的跳了起来,“你身上这么干净,你们没有打架吗?”
“打了,我狠狠地揍了他们。不过,有一个金发女郎帮助了我们,她奏响了吉他,吉他发出闪电般的火光,很快就将他们赶跑了。”庄子予的眼神很坏,很坏。
“是吗?那个金发女郎在哪里?”戴佩玲左顾右盼,躲避庄子予的眼睛。
庄子予静静看着戴佩玲,再次确认她是真的忘记,真的不知道自己打喷嚏会变身,直到她感到被看得不自然,才问道:“你就是那个金发女郎。”
“啊?我的头发会变成金黄色?”
“而且武艺高强。”庄子予顿了顿,“你真的不知道你打喷嚏会变身吗?”
“啊?”戴佩玲露出吃惊的表情,“我打喷嚏会变身?”
“打喷嚏后,你的头发变成金黄色,充满愤怒,拨动吉他琴弦,奏出愤怒而激烈的音乐,音乐幻化成电闪雷鸣,排山倒海涌向你攻击的人。”
戴佩玲看向地上的吉他,眼睛很迷茫,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会这样变身,我变身会变成武艺高强的人哪?我真的不知道。”
“嗯!黄头发的你,武艺很厉害!”庄子予点头,“我相信你,你真的不知道。”
戴佩玲走向吉他,捡起吉他,轻轻拂去尘土,望向庄子予,一脸诚恳说道:“我以后打喷嚏也会变身吗?”
庄子予苦笑,这个问题他很难回答,毕竟,他们见面的时间,只有一天,一夜。
但是,他还是回答了,“我估计,会。”
戴佩玲的眼睛露出恐慌,喃喃道:“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庄子予的回答直接而且诚恳—他是真的不知道。
戴佩玲沉吟片刻,喃喃说道:“我岂不是很危险?”
庄子予笑道:“打喷嚏后很危险。”
“那我如果要打喷嚏,你们就离我远点。”
“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逃之夭夭。”
戴佩玲嘟起小嘴巴:“我有那么可怕吗?”
庄子予点头:“有。”
“要不,”戴佩玲歪着脑袋,展颜一笑,“我们到车厢里喝点酒压压惊?”
“好主意!”庄子予击掌说道。
谢尔曼换上一件新的衣服,马车重新上路。
他像一台精准的机器,操纵着马车,四匹汗血宝马,不知道疲倦。
月亮升到了半空,皎洁温柔,只有呼呼的风声,衬托出世界的静谧。
月亮的光洒在道路两旁高峻而光秃秃的山上,落下斑驳的黑影,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
远方的雪山,在月光的映耀下,闪耀着皎洁而柔和的光。
马车内。
戴佩玲打开了第二罐酒,庄子予不经意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珍藏了20年的状元红,口感丝滑,味道醇厚,真心不错!”戴佩玲往酒壶斟酒,“你难道马车里总放着喝不完的酒吗?”
“你我这样喝下去,只怕很快就要喝完了。”
“哈哈哈哈……”
马车里传出开怀的大笑,惊动了路旁的一只旱濑,旱濑哧溜地跑进了黑暗里。
“你说,拦我们车的是一个瘸子和一群疯子,还有一只大猴子,他们为什么要拦我们的车?”
“好像是拦住了‘我的’车,不是‘我们的’车。”庄子予纠正她的话。
“讨厌!”戴佩玲被酒精染红的双颊露出愠色,小嘴巴嘟起来,“你不要这么较真好不好!”
庄子予摸摸耳垂,无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想要你给我的那块晶石。”庄子予很愉快地将手伸进了怀里,“实际上,我这里也有一块,我身上一共有两块晶石。”
庄子予将两个精致的香囊袋放在桌上,打开,露出两块晶石。
戴佩玲好像并不感兴趣,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抿抿嘴说道:“这东西太危险了,所有人都想得到它,我不想将它带在身上。”
“你这块是怎么来的?”庄子予指着她送给自己的那块晶石,轻描淡写问道。
戴佩玲饮尽一杯酒,放下酒杯,将一块牛肉干放进嘴里咀嚼,直到吞下牛肉干,她才说道:“一个很老的老人送给我的。”
女刺客花容失色,已经偎依在庄子予身边。
她的身体光滑而热烈。
庄子予很无奈,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良辰美景,的确不应该被人打扰。
“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节点来到我的房间?”
庄子予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问题。
他用诚恳的目光看着戴佩玲。
“我在前台多拿了一把你房间的钥匙,我知道今晚会有人来找你。”
戴佩玲平静地说道。
“能在前台人不知鬼不觉之间拿到钥匙,只有神偷戴月明有这样的本领,你与戴月明什么关系?”
“戴月明是我叔父。”
“你伪装得真好。”
“我根本没有伪装,因为这不需要伪装。”
“因为你天生就是一个让人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乖乖女。”
庄子予看着戴佩玲姣好的面孔,实在是让人怜香惜玉,真是越看越好看,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戴佩玲笑了,笑容很甜,能甜出蜜的那种。
声音也很好听,男人一定很喜欢的声音,她说道:“我本来就是乖乖女。”
“你知道她是谁?”
庄子予指着身边的女刺客说道。
“知道。她是白面书生李承炫的妹妹李承香。”
戴佩玲说道。
李承香身体一颤,“啊”地叫出声来,本能地想用手锁住庄子予胸口的死穴,但是……
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庄子予已经先她一步,锁死了她的死穴,她现在已经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李承香急得满脸通红,吃吃道:“你,你这个臭男人!”
庄子予笑着将李承香的身体推离自己,贴得太近,那股原始的欲火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庄子予对李承香说道:“我本就是个臭男人,可是你还是要跳进我的澡池。”
“你……”
“我的衣服上的香水味好闻吗?”
庄子予微笑看着李承香。
“你,你,你什么都看见了,你却什么都不说,你混蛋!”
“被人骂混蛋,总比被人嘲笑呆子要好。”
李承香羞耻和愤怒交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转过身,我好起来。”
庄子予将李承香推开,对戴佩玲说道。
戴佩玲转身,两步走到庄子予的衣服前,拿起他的衣服,随手扔了过去。
庄子予从大木桶跃起,在空中迎着衣服一个转身,将衣服穿在身上。
他走下木梯,径直走向大门口,将门锁上,说道:“我在客厅等你。”
不一会,戴佩玲走进了客厅,肩上扛着一团棉被,棉被里包着李承香。
庄子予坐在客厅的桌前,桌上的蜡烛已经点起,客厅变得明亮。
李承香口里大大咧咧骂道:“贱人,放开我!”
戴佩玲将棉被扔到地板上。
“啊!”李承香摔得很重,“贱人,你下手好重!”
戴佩玲将灯笼放在桌子上,从地上捡起夜行衣和短剑。
“哗!”
戴佩玲用短剑砍断了夜行衣的裤角,裤角与袜子连在一起。
戴佩玲将裤角揉成团,塞进了李承香的嘴里。
李承香惊恐地睁大眼睛,不断挣扎。
无奈被棉被捆得太紧,她的嘴还是被戴佩玲堵上了。
李承香被堵住嘴,只能发出“喔喔”的声音。
她在地上扭动身体,像一条可怜的毛毛虫。
李承香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庄子予。
庄子予摇一摇头,说道:“女子狠起来,我都害怕。”
庄子予从戴佩玲手中拿过夜行衣,“嘶”一声撕下夜行衣的衣袖,揉成团,蹲下来拿下了李承香口中的袜子。
李承香剧烈咳嗽起来
庄子予将手中已经揉成团的衣袖塞进了李承香的嘴里。
李承香给庄子予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庄子予站起身,坐回到桌前,抬眼看着戴佩玲。
戴佩玲一直默默看着庄子予的所作所为,直到庄子予与自己对视,她才笑着说道:“多情侠客庄子予,果然多情。”
戴佩玲坐到桌前,一直看着庄子予的眼睛。
她现在美丽的脸上没有了邻家女孩的纯洁,多了几分冷漠与无情。
“你很会怜香惜玉。”
戴佩玲说道。
庄子予摸摸耳垂,说道:“你和科学狂人戴袤梓什么关系?”
“他绝对不是我的叔父什么的。”
庄子予耸肩,不语。
“我和你说过,我从昆仑山上下来,心情很郁闷,是戴袤梓老人,解开了我心里的疙瘩。”
“你与我说是你即兴创作的音乐。”
“也是,音乐,让我释怀,但真正让我放下的,却是老人戴袤梓。”
“是戴袤梓让你来接近我的?”
“没有,他让我到长白山脉去,走高原那条路。”
“那就是他让你接近我的,他知道我的行程。”
“你的意思是,戴袤梓并没有我看到的那么老?”
庄子予点头,肯定地说道:“是。”
“这是一个阴谋?”
庄子予站起来,在房间踱步。
如果,科学狂人戴袤梓有意接近戴佩玲,那么,戴袤梓是如何知道戴佩玲的行踪的?
他又是如何了解戴佩玲当时的情绪,她的性格特点,她的优点与弱点,从而制定出合适的方案,让她不知不觉进入圈套?
莫非,昆仑山上突然不辞而别的男人也是戴袤梓安排的棋子?
庄子予停住脚步,说道:“昆仑山上不辞而别的人叫什么名字?”
戴佩玲说道:“牛蓝单。一个年轻英俊,又才华横溢的男人。”
牛蓝单?
庄子予没在江湖中听过这个名字。
但他总觉得,牛蓝单与戴袤梓有某种关系。
具体是什么关系,现在他无法想清楚。
然而,戴袤梓为什么要让戴佩玲接近自己?
这里有什么阴谋?
地上的李承香在“哼唧唧”,一双美瞳怨恨地盯着庄子予。
庄子予现在不想理李承香。
戴佩玲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承香。
李承香乖巧地不再反抗。
或许,她知道,在同性之间,她不会得到同情与帮助,相反,会受到不礼貌对待,比如像刚才一样,往自己的嘴里塞袜子。
还有一点,庄子予想不明白,戴佩玲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
庄子予坐了下来,盯着戴佩玲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现在认为,戴袤梓为什么要送给你一块冰火晶石?”
“他说自己老了,那块冰火晶石对来说已经没什么用。”戴佩玲说道,“我的音乐唱到了他的心里,将他几十年的思念与苦闷唱了出来,他感到解脱,所以将冰火晶石送给我,以作报答。”
戴佩玲说得很认真,眼睛清澈明亮,没有闪烁,不像说谎。
但是,庄子予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今晚来这里,你便不会再得到我的信任了。”
庄子予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他在观察戴佩玲的眼睛。
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他要透过这扇窗户,看透戴佩玲的内心。
“为什么呢?”戴佩玲眼睛闪烁,一股委屈涌现出来,“我知道你有危险,才来你的房间的!”
戴佩玲的眼睛挤满了泪水,只需要一点情绪,就会如决堤的河水,滚滚而下。
“如果我不及时出现,你刚才已经和这个狐狸精苟且了!”
戴佩玲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庄子予的内心一颤,竟有些不知所措。
女人的眼泪,在庄子予面前,是融化铁石心肠的溶剂。
庄子予不禁反思:“莫非,我错了?”
可是,自己与别的女人苟且,关戴佩玲什么事呢?
难道,戴佩玲爱上了自己?
庄子予想到自己的往事,他可以确信,自己的确是一位可以让一个女子很容易爱上的男人。
斜阳染红了半边天,给雪山镀上一层金黄色,尖锐的山峰好像神殿一样富丽堂皇。
戴佩玲蹲在地毯上,翘起了圆圆的屁股,翻开长榻的挡板,看着长榻暗层里满满的藏酒,说道:“你还藏着这么多酒啊?”
“我的身边往往不会缺少美酒。”庄子予就坐在她的身后,眼睛饶有兴趣欣赏着某一处风景。
戴佩玲拿出一罐酒,说道:“旅途聊赖,不如开一罐酒,酒可以活跃气氛。”
庄子予摸摸耳垂,说道:“你的头不疼了吗?”
“刚才和你到路上散步的时候就不疼了。”戴佩玲坐回长榻上,将酒放在桌上,“高原的天空真蓝,我特别喜欢。”
“你今天刚睡醒的时候,好像对我说绝对不喝酒了。”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吃饭不喝酒,就好像食物不放盐,总会缺少一点味道。而且,正所谓无酒不成宴,你我虽然只有两人共进晚餐,但还是庄重一些会比较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戴佩玲已经将酒打开了。
面对美酒,好像很少有人会不想尝一尝。
想喝酒的人,总有一万种理由,告诉你喝酒的重要性。
庄子予只好将罐中的酒倒入酒壶,然后很庄重地给两个酒杯斟满。
戴佩玲笑得像个孩子,举起了漂亮的杯子,高声说:“干杯!”
“干杯!”
庄子予举杯,两只杯子碰到一起,发出悦耳的“叮当”响。
一壶酒还没有喝完,马车停了下来。
庄子予的耳朵很细微地抖动了两下。他的腰挺得很直,脸上的表情却还保持着适才的微笑,只是举起的酒杯却没有碰过来。
戴佩玲伸过来的酒杯停在半空,“怎么了?”
“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庄子予微笑回答,好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戴佩玲放下酒杯,扑闪着大眼睛,问道:“什么人敢拦庄子予的马车?”
“很多人都想拦住我的马车,想要我的命。”庄子予苦笑。
“你有很多仇人吗?”
“我有很多两肋插刀的朋友,也有很多虎视眈眈的敌人。”
“现在敌人多吗?”
“好像很多,还很强。”
“你能打败他们吗?”
庄子予盯住戴佩玲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戴佩玲。”
“嗯?”
“等下你在马车里不要出去,不要让人知道你在马车里,知道吗?”
“知道了。”
“你认为我可以打败他们吗?。”
“能!”
庄子予留下一个微笑,打开车门,走下马车,随手关上车门。
谢尔曼放下了手中的缰绳,依然坐在驾驶座上,表情还是那样麻木而冰冷,和平日里的表情神态别无二致,庄子予走到了和驾驶座并排的位置,他好像都没有发现一样。
前面道路站着十五个人,簇拥在一辆轮椅两旁。轮椅宽大而豪华,高大的华盖点缀着美丽的祥云。
轮椅上坐着一个衣着整洁华丽,容貌美丽的年轻男子。
他的双脚,盖在一张艳黄的锦缎下。不知道他是没有下半身,还是天生慵懒,不想走路。
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冷若冰霜,眼睛刚好隐没在高大华盖的阴影里。
轮椅上的男子开口,声音像是隆冬的冰霜,“你的东西是主动给我,还是让我自己拿?”
“我的东西,从来不会主动给拦住我的去路的人。”庄子予回答。
“是的,几乎所有人都不肯主动给我。只是,”轮椅上的男子顿了顿,抬起眼睛,他的眼睛锋利而雪亮,如同一把利刃,射向庄子予,“他们的都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什么代价?”
“生命的代价。”男子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好像在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唯一武也扬起了笑容,显得很无奈:“这么大的代价,你起码应该告诉我,是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冰火晶石。”男子毫不避讳,吐字清晰却冰冷如霜。
“冰火晶石?”庄子予笑笑,“你为什么觉得我身上会有冰火晶石?”
“我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冰火晶石,但是我相信,走这条路的人,总有人身上有。”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你第一个拦下的人?你宁愿错杀一百,不漏掉一个?”
“你是我拦下的第101个人。”男子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那你得到了多少块冰火晶石?”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男子哼哼冷笑,“你应该告诉我,你有没有冰火晶石。”
庄子予大笑:“无论告诉你我身上有或者没有冰火晶石,你都会将我的行李从头到尾翻找一遍,那我又何必告诉你呢?”
“哈哈哈哈……”男子像是听到一个非常好笑的故事,狂笑不止,好一会儿,停止了笑声,“你很有个性,我喜欢!但是,我会让你收敛你的个性。”
轮椅上的男子说完这句话,他后面的人哗啦一下子到了他的前面,将他隐没在人墙后。
这些人都握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每个人都脸色冷漠,杀气重重。
有的握剑,有的拿刀,有的执矛,有的握斧,还有的拿着狼牙棒、流星锤、锦套索。
一个白面书生,叫李承炫,手握硬弓,站在中间。
“上!”李承炫大手一挥,喝道,同时,手中拉满弓箭。
十四位手持各式武器的高手,忽然向马车冲过来,身手敏捷,速度极快。
李承炫的弓已经出弦,锋利的箭头带着一股寒气,直飞庄子予的胸膛。
十四位高手追随着箭头。
有的高高跃起,从空中俯冲;有的贴着地面飞行,从地面冲击;有的直接飞奔,正面袭击。
他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阵势严谨,没有一丝破绽,正是威震江湖的“海陆空三栖阵”。
在他们的阵势里,哪怕是一只苍蝇,都无法脱身。
但是,庄子予和谢尔曼不是苍蝇。
庄子予身后的衣服鼓起来,及耳的秀发飘向脑后。脑后的气波幻化成一只庞大的蝴蝶,闪动美丽的翅膀。翅膀依附在庄子予的后背,优美地扇动。
驾驶座上的谢尔曼,如同弹簧一样从驾驶座上弹开,同时拔出系在腰间的皮带,用力一抖,变成一条长蛇一般的长鞭,挥舞长鞭,长鞭如灵蛇出洞,在空中飒飒作响,形成一道鞭风护盾,笼罩在庄子予四周。
李承炫的箭被谢尔曼的长鞭拦截下来,或者说是被谢尔曼的长鞭形成的防护罩挡了下来。
庄子予的拳头像闪电一样击打出去,因为太快,感觉有十数双手在一起出拳,一招下去,十数拳已经击打开来。
拳头伴随着飒爽的风声,如同流星一般,疾速而勇猛。快如流星,重如流星。
拳头前闪出一道气旋,坚如钢铁,兵器击打其上,纷纷反弹回去。
这一招正是“蝴蝶流星拳”。
战斗,激烈的战斗。
地上的灰土扬起来,路边的小草被劲霸之气震得胡乱摇动。
谢尔曼的长鞭如灵蛇出动,精准出现在庄子予四周,形成一道鞭子旋风,如同编制了一道网,很好地防守住庄子予的左右两边和身后。
没有兵器击打的声音,只听到拳头击打在人肉体上的闷响。
看似攻不可破的海陆空三栖阵,硬是没有伤到庄子予和谢尔曼一根毫毛。
相反,地上倒下了三个人。
两个的脸凹陷进去,好像没了一边脸,正是庄子予的拳头所赐;一个的脖子有一圈血痕,谢尔曼的蛇形长鞭并不浪得虚名。
李承炫见大事不妙,拉满弓,连续射出三支箭。
每支箭矢化作一道亮光,锐利无比地刺穿了谢尔曼的长鞭护盾。
“啪铛!”
一声巨响,箭矢直刺庄子予前胸。
庄子予提气,扇动翅膀,连带身后的谢尔曼,升到半空,躲过李承炫的箭矢。
高手过招,本来就在毫厘之间,眼看就要射穿庄子予胸膛的箭,就是没有伤到庄子予和谢尔曼一丝一毫。
手持各式武器的高手抓住空隙,迅速退回到李承炫的身边。
庄子予笑道:“白面书生李承炫,外表文弱,却手握300斤硬弓,百米开外穿杨,百发百中,并且入木三分;雁过引弓,一箭三雁,可谓神州第一弓箭手。今日却做人帮凶,拦路打劫,却是为何?”
白面书生李承炫呼吸平静,眼神漠然,薄薄的嘴唇显得很冷酷,“只要你交出冰火晶石,我不为难你。”
“唉!”庄子予叹气,“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你也不能免俗。”
华贵轮椅被人推着缓缓前行,走到李承炫前面,将他挡在身后。
轮椅上的男子苍白无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江湖传言庄梦蝶和谢不语绝代双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谢不语在旁的辅助牢不可破,庄梦蝶只出一招‘蝴蝶流星拳’,就将我的‘海陆空三栖阵’破了,厉害厉害!”
庄子予嘴角却带着愉快的笑容,“瘸腿公子公孙办,江湖传言好善乐施,每年拨付纹银十万两,专门帮助有残疾的人,可是没想到,居然也干出半道打劫的事情,实在是龌龊至极。”
“哈哈哈哈……”公孙办笑了,好像听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以至于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渴望得到冰火晶石吗?”
“我不想知道。”庄子予说出大实话。
公孙办歇斯底里:“我要进入冰火幻境,只要进入冰火幻境,我就可以治好我的腿!”
他一把扯下盖在下半身的黄绸缎,露出一双小儿麻痹症的腿,“我从来没有感受过整个脚掌踏在地面的感觉,从来没有感受过脚踏实地的感觉,从来没有体会过正儿八稳走路的感觉!我要像你们一样,可以正常走路!难道这有错吗?”
庄子予摸摸耳垂,他忽然很同情面前的这个人。
黑面骑士
阳光将大地照耀地炽白,明晃晃的闪亮着人的眼睛。
高原的天空总是湛蓝,如同洗过一般。
白云薄如蝉翼,随性飘荡。
天空显得很邈远,将人的思绪吸入无尽的空洞。
谢尔曼在副驾驶座上躺着,双手叉腰,将帽子压低,盖住整张脸,悠闲做着春秋大梦。
庄子予坐在马车的驾驶座上,娴熟驾着马车,一脸的轻松惬意。
他很少忧伤,总是嘴角微扬。
这个世上好像很少有能够让他忧伤的事情,反而有很多可以让他快乐的东西。
比如,跳跃而过的长角鹿;
直起身体呆呆看着他们的大尾巴老鼠;
路边迎风摇晃的小花......
庄子予身后的小窗打开,探出一颗头发蓬松的脑袋,她一手扶着窗栏,一手揉着脑袋,放开了百灵鸟一样的声音:“啊!太阳都升这么高了呀?欧吧,我的头好疼!庄子予,你的头不疼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庄子予没有回头,微笑着说道:“你都说太阳升这么高了,还早吗?我喝酒很少头疼。”
“你真是个混蛋,大大的混蛋!”
戴佩玲的粉拳打在庄子予的身上。
如果说世上有一种拳头打人是不疼的,那就是粉拳。
庄子予爽朗笑道:“如果混蛋喝酒可以不头疼,我建议你尽快变成混蛋。”
戴佩玲生气了,嘟起小嘴:“哼!你这个混蛋,今晚不许再叫我喝酒!”
庄子予嘴角上扬,摇晃脑袋,他不会反驳,所以说道:“好的,我不让你喝酒,记住,今晚你不许喝酒。”
“大坏蛋,不理你了。”
戴佩玲缩回脑袋,放下窗帘,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马车依然悠闲地前进。
庄子予脸上的微笑忽然消失了,他拉直缰绳,让马车停住。
谢尔曼翻身坐起,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前面有一匹高头大马,马上有一个人,正是黑面骑士叶五面。
他戴着巨大的黑色斗笠,整张脸罩在黑色的面具里,穿着黑袍,披着黑斗篷,手持黑色长剑。
他的面具在嘴巴、鼻子和眼睛位置留出洞口,狰狞而可恐,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芒。
长风将他的斗篷吹起,咧咧作响。
他好像将自己包裹在黑暗之中,明晃晃的阳光也没能阻止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暗黑气息。
他从马背后面拿出一个包裹,黑色的布条滴着鲜红的血。
他将包裹扔向庄子予,力道控制刚刚好,包裹正好落在庄子予马车的左侧,距离庄子予可以看见但是又不会感到突兀的地方。
包裹在地上滚动几下,黑布条散开,露出一个人头,公孙办的人头。
“他说,”黑面骑士叶五面的声音像从生锈的铁矿里发出来的一样,冰冷而没有一丝感情,“你身上有冰火晶石。”
庄子予哈哈大笑,说道:“不管我身上有没有冰火晶石,他无法从我身上拿到,你为什么认为你可以从我身上拿到?”
“因为我杀了他,而他,没能杀了你。”叶五面的回答。
“你凭什么杀我?”庄子予脸上保持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凭它!”
叶五面手腕一抖,一道刺眼的白光出现在他的手中,剑已出鞘。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飞离骏马,凌空扑向庄子予。
他的身体从高空俯冲下来,黑色的斗篷遮住了耀眼的太阳,庄子予只见到一抹黑影。
庄子予纵身一跃,离开马车。
他不想在马车上打斗,影响车厢里的人吃饭,副驾驶座上的人休息。
不想惊吓了马,破坏了马车。
所以,庄子予升到空中,正面迎接叶五面。
叶五面身体半转,手腕抖动,连刺五剑。
庄子予左右腾挪,剑光只从身体分毫处闪过,竟丝毫无法碰到衣服半分,踢出一脚,只取叶五面的腹部。
他脚法极快,身法极险,只是轻轻一招,便将叶五面的五剑化解。
叶五面骤遇强敌,精神大振,舞剑更快,更毒,更险。
只见剑光闪动,一柄剑似化作十柄、百柄,剑剑不离庄子予咽喉方寸之间,剑剑凶狠毒辣,杀气腾腾。
庄子予身手如风,挥舞的双臂击出阵阵拳风,拳风如同刀剑,锋刃无比,只取叶五面的面门。
叶五面大骇,慌忙翻身躲闪,骤然击出握剑鞘的左手,左手化作劲掌,掌风凌冽,“啪”一声与庄子予的拳风相对,借助后挫力,身体已经退出数丈,哗然落到地上。
庄子予也翩然落地,潇洒如同落叶。
叶五面直起身体,手臂抖动,将剑收回身后,冷冷道:“了不起的身手,难怪那个瘸子无法从你身上拿到冰火晶石。”
庄子予笑容灿烂,露出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洁白,“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叶五面昂天大笑,笑声将远处的大尾巴老鼠吓得躲进了洞里。
叶五面停止了大笑,声音更加冰冷,面具后面的眼睛似乎射出死亡的冷光,“狂傲的家伙,你以为你是谁?!”
他起身迈步,旋转身体,握剑的手臂笔直,手腕抖动,手中长剑在空中不断旋转。
随着长剑的旋转,四周的空气聚集到剑刃上,闪亮的剑忽然收集无数暗黑的气流,从剑锋处形成一道黑色的旋风。
旋风由小变大,迅速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在剑锋处不断转动,将四周的尘土与落叶都席卷而起。
叶五面的剑越舞越快,他的身体也不断旋转,周围的物质像受到巨大的吸引,飞滚到他的长剑上。
物质遇到他的长剑,随即变成黑色,如同无尽黑夜的漆黑,在他的头顶上方形成一块黑云。
黑云很快膨胀如山,遮住了太阳。
谢尔曼望向天空,天空被黑云笼罩,阳光不再刺眼。
他惬意地将脚放在驾驶座上,头枕在座驾上的栏木上,愉快的闭上了眼睛。
他需要休息,这时候天黑,是最适合睡觉的。
他一点都不关心那条死臭鱼。
倒是驾驶座后面的窗户打开了,戴佩玲探出脑袋,看一眼天空,望一眼庄子予,低下头盯着谢尔曼。
她已经梳妆完毕,头发整齐,面容干净,唇红齿白,大眼睛扑闪着天真的光。
她推了一下谢尔曼的脚,问道:“诶,那个黑家伙会不会又发出刺激性气味,让我打喷嚏?”
“食物和财物等有用的东西。”
“如此说来,江湖传言是错误的?”
“我对江湖的事情不感兴趣。”
戴佩玲每次喝酒都是一口一杯,从不让杯子有一滴酒的残留,她又把杯子干了。
庄子予不得不再次给她斟满酒杯,笑道:“只对喝酒感兴趣?”
戴佩玲又又又干了杯中酒,“喝酒的确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庄子予不敢再将她的酒杯斟满,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可的事实:只要她的酒杯有酒,她就会将杯中酒干了。
她还能喝,说话依然清醒,没有醉态,只是脸色在酒精的刺激下变得红扑扑的,像一个熟透的番石榴。
关键是,这第二罐也已经见底了。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能喝的女人。
或者夸张些,将女字去掉:他从没有见过这么能喝的人。
“我在昆仑山呆了一年,”戴佩玲眼神有些闪烁,“在那里也遇到个有趣的人。我们一起品茗喝酒,唱歌作曲,吟诗作对,下厨研究食谱,上山寻找仙草。他非常有趣,什么都会。”
她“噗嗤”笑了,眼角似乎有泪,扭过头,修长的手指在脸上撩弄。
每个人都有许多个故事,有故事的人才更加有魅力。
这里有酒,也有故事。
“我和他一起度过了快乐的一年,可是有一天,他却不告而别,留下我一个人。”
庄子予不是个八卦的人,她不说,绝对不问。
庄子予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戴佩玲拿起酒壶,对准壶嘴,大口大口灌了几口酒,放下酒壶,喘着粗气。
“从昆仑山下来,我作了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好吗?”戴佩玲拿起吉他,眼神迷离看着庄子予。
这个时候说不的人,绝对是傻子。
庄子予端坐,微微点头,“嗯。”
戴佩玲摆正吉他,拨动琴弦试音,正是: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吉他发出悠扬而哀伤的旋律,前奏之后,杜佩仪唱到:
“想问你看过一张画面,
那个女孩笑得很甜很甜很甜。
他们说你就住在青浦路的下面,
他们说你已经走的很远很远……
我已不再是幼稚的少年,
你离开以后我如此的可怜。
让风告诉你,我对你的思念,
让阳光替我,护你的周全。
那个女孩为你哭红了双眼。”
歌声感伤,却,旋律优美,宛若九月蓝天的白云,很白,很遥远。
若有来世,不婚不嫁,不育不养。
不做谁的妻,不为谁的娘。
行走江湖,寻求诗与远方。
但是,诗,永远在远方。
孑然一生,我行我素,随心所欲。
这是杜佩仪的心声吗?
………………………………………….
庄子予看着窗外的一角蓝天,缓缓吐出一口气,喃喃说道:“今天又艳阳高照。”
戴佩玲躺在长榻上,睡得很沉,呼吸很均匀,睫毛很长,盖住了眼睛的下方。
她真的很美,无与伦比,不可方物。
庄子予只能睡在地上,幸好,地上铺的是上好的波斯地毯。
马车在前行,虽然不快,但是也不慢。
谢尔曼总是一副冷酷的样子,好像远方的雪山;总是精力充沛,好像不知道疲倦为何物。
戴佩玲醒了,她感觉头疼,很疼。
她的呻吟声很好听,连起床的时候,慵懒的动作都很好看。
似乎美丽的女子什么都是好的。
庄子予坐在对面的凳子上,面带微笑,看着和自己只隔着一张桌子的尤物。
“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戴佩玲一只手捶打着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味道。
“你喝了我三罐酒,每一罐5斤重,酒是上好的状元红。”庄子予声音忧伤,带着感伤。
“这么多啊?那你为什么不制止我?”
庄子予感觉嘴里有一颗黄莲,苦得不行,一个喝酒正兴的人,如果谁去制止,显然是会出现不愉快的。
“今天还喝吗?我这里还有酒。”
“啊?”戴佩玲睁大了眼睛,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将整杯水灌下,语气坚定:“不喝了。”
庄子予笑而不语。
吃过早餐,实际上,是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了,戴佩玲又恢复了甜美的微笑。
她吃了10个烧饼,10个卷饼,还有1斤牛肉干。腮帮子塞得圆圆的,这个吃相,实在与她的淑女外表相差甚远。
庄子予不动声色,默默吃着烧饼,吃得很慢,在等待对面的瘦弱女子吃饭的进度。
在局促的空间里一起吃饭,自己快快吃完,然后看着对方吃,无论对谁,都不太好。
收拾好桌面上的残渣,坐着休息,戴佩玲率先打开了话匣子:“昆仑山上那个和我生活了一年的男人叫牛阑诞,他英俊、幽默、有才华。他包容我的任性,放任我的无理取闹,纵容我的异想天开。”
“是个好男人。”庄子予由衷赞美。
“嗯!”戴佩玲微微点头,“但也是个坏男人,他居然可以不辞而别。”
庄子予不打算接这句话,谁接这句话,就是傻子。
“你有冰火晶石吗?”戴佩玲忽然问道。
庄子予坐直身体,食指摸着耳垂,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太大了,弄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
戴佩玲莞尔一笑,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冒失,可是,她却轻描淡写说出了一个让人惊动或者说心惊的秘密,连外面驾驶座上的谢尔曼也颤抖了一下。
“我身上有一块冰火晶石。”
庄子予脸色肃穆而庄严,腰杆子挺得很直,他不打算说话,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只见戴佩玲从身上拿出一个香囊,放在桌上,打开,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石。
这块晶石呈不规则方形,平扁,约拳头般大,如同石板,但是,隐隐透着微光。颜色分明,一层呈雪白色,如同寒冷的冰雪,一层鲜红色,如同燃烧的烈焰。
戴佩玲脸上挂着动人的微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庄子予,“你检查下,看看真伪。”
庄子予拿起晶石,仔细查看,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冰火晶石。
这样一块让天下人自相残杀的冰火晶石,居然就在这样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手上!
更让庄子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居然如此轻易拿出来,放在自己的面前。
难道自己额头上写着“好人”两个字?
庄子予将冰火晶石放回桌面,看着一脸天真、单纯得如同蓝色九月天空的戴佩玲,轻声说道:“你知道这块冰火晶石的价值吗?”
“知道,”戴佩玲将双手放在桌面上,像一位认真听课的中学生,“每年的12月到次年的1月这段大约一个月的时间里,冰火山谷不定时出现连接天空和地面的白光,使用一块冰火晶石,就可以进入幻境。
从入口进去,穿越冰火幻境,从出口出来,就可以获得巨大的神秘力量,还可以修复身体的伤残,让躯体和肌肤保持年轻。”
庄子予颔首,说道:“为了夺得冰火晶石,每时每刻,世上都在进行杀戮,人杀人,人杀动物,动物杀人。”
“是呀,”戴佩玲闪着大眼睛,很纯很天真,“这块东西这样危险,所以我不打算带在身上,如果你喜欢,我送给你。”
庄子予苦笑,“冰火晶石价值连城,你就这样轻易送给我?”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的行为告诉我,你是个好人,”戴佩玲认真点头,“与我喝那么多酒,却不对我动手动脚,还保持礼貌距离的男人,你是第一个。”
庄子予苦笑,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好像是在说这个男人不行,他觉得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安静地看着她就行。
果然,和庄子予对视一眼后,戴佩玲百灵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昨晚你请我喝那么好的酒,今天又给我吃这么好的食物,我总要报答你,我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庄子予笑得很灿烂,“这不是涌泉,是大海。”
“关键是,我觉得,这块晶石放在我这里,很危险。只有你,可以保护好这块冰火晶石,也只有你,可以找到更多的冰火晶石,从而带我进入冰火幻境”
原来如此,这就是条件!
这个条件很好,有条件的行为才更加具有交易价值,庄子予完全接受。
“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找到更多的冰火晶石,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带你进入冰火幻境?”
“因为你很厉害,你是个好人。”
“好人可能是,但是我有这么厉害吗?”庄子予坏坏的笑容情不自禁展露在脸上。
“你有这么厉害。”
“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么厉害?”
“女人的直觉。”
“那么,我现在要将这冰火块晶石收藏起来,是吗?”
“我觉得你应该将它藏好,钱财不要露眼,会比较安全,少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话是对的,那我将它藏好。”
“嗯,你应该迅速藏好它。”
庄子予将晶石放入香囊,扎紧香囊的口子,放入了胸前的衣袋里。
戴佩玲伸展懒腰,嘻嘻笑着,像一只快乐的喜鹊,“宝宝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追杀我了。”
庄子予一直在敏锐观察眼前的这位少女,至今为止,他实在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她除了能吃能喝,吉他弹得好,歌曲唱得动听,好像根本没有武力值,也没有坏心思,至少,现在感觉她纯净地像一张白纸。
庄子予为自己给眼前这位少女下的定论而暗暗吃惊。
他怕他的判断是个错误。
错误的判断--轻易给一个人下“好人”的判断,往往是致命的,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被如此一位爱笑、说话又好听,唱歌又好听、美轮美奂的尤物欺骗,似乎也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
正所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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