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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绝嗣七年,娇软美人好孕连连白梧桐张承宴最新章节

章鱼屁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接连不断。侍卫将兰心阁团团包围。张承宴一身龙袍,挺拔如松,大步踏入后院。第一眼,他看到的便是瘫坐在地的白梧桐。原本娇嫩的小脸煞白一片,完全没了血色。她只穿着常服,不曾梳洗打扮,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两侧,刚好遮盖住她纤细的脚踝,只露出一小抹白色。看到张承宴来了,白梧桐眼中垂泪,“皇上!”他上前,将人拉起,“可是吓到了?”白梧桐想要靠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可是瞧见周围那么多人,只能坚强的自行站立,只是身姿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瘫倒。“皇上!”靳薇歌的声音传来。白梧桐立刻推开张承宴,退后两步,拉开距离。张承宴此时也没心情逗她,转身看去,来的除了靳薇歌,还有几个妃子——孟嫔,丁昭仪,以及仅次于靳薇歌的惠妃。她们的身后还跟...

主角:白梧桐张承宴   更新:2024-12-19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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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梧桐张承宴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帝绝嗣七年,娇软美人好孕连连白梧桐张承宴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章鱼屁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接连不断。侍卫将兰心阁团团包围。张承宴一身龙袍,挺拔如松,大步踏入后院。第一眼,他看到的便是瘫坐在地的白梧桐。原本娇嫩的小脸煞白一片,完全没了血色。她只穿着常服,不曾梳洗打扮,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两侧,刚好遮盖住她纤细的脚踝,只露出一小抹白色。看到张承宴来了,白梧桐眼中垂泪,“皇上!”他上前,将人拉起,“可是吓到了?”白梧桐想要靠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可是瞧见周围那么多人,只能坚强的自行站立,只是身姿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瘫倒。“皇上!”靳薇歌的声音传来。白梧桐立刻推开张承宴,退后两步,拉开距离。张承宴此时也没心情逗她,转身看去,来的除了靳薇歌,还有几个妃子——孟嫔,丁昭仪,以及仅次于靳薇歌的惠妃。她们的身后还跟...

《皇帝绝嗣七年,娇软美人好孕连连白梧桐张承宴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接连不断。

侍卫将兰心阁团团包围。

张承宴一身龙袍,挺拔如松,大步踏入后院。

第一眼,他看到的便是瘫坐在地的白梧桐。

原本娇嫩的小脸煞白一片,完全没了血色。

她只穿着常服,不曾梳洗打扮,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两侧,刚好遮盖住她纤细的脚踝,只露出一小抹白色。

看到张承宴来了,白梧桐眼中垂泪,“皇上!”

他上前,将人拉起,“可是吓到了?”

白梧桐想要靠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可是瞧见周围那么多人,只能坚强的自行站立,只是身姿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瘫倒。

“皇上!”靳薇歌的声音传来。

白梧桐立刻推开张承宴,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张承宴此时也没心情逗她,转身看去,来的除了靳薇歌,还有几个妃子——孟嫔,丁昭仪,以及仅次于靳薇歌的惠妃。

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不少宫人,以及附近的几个美人。

众人各个身形宽大,一同进门,令原本就不大的后院愈发拥挤。

白梧桐小脚微微向右两步,距离几个妃子更近了。

张承宴一眼便看到在人群中纤细无比的她,身姿窈窕,曲线分明,对比之下,其余妃子简直就是一个个行走的木桶。

“皇上!”众人齐刷刷行礼。

靳薇歌率先开口,“听说高美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皇上,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承宠过的,即便位份不高,也不能就这么死了,必须要找到凶手,否则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人遇害。”

惠妃点头,“荣妃姐姐说的是,皇上,如今可查出什么来了?”

张承宴听着她们略显粗糙的嗓音,便是夹着嗓子,也不怎么好听,心情更加烦闷,“朕也不过刚刚来此而已,你们不要站在这里,都出去!”

“皇上,臣妾现在负责后宫事宜,必须要留下,找到凶手,严惩不贷!”靳薇歌得意的看向另外几个妃子,“至于你们,赶紧出去吧。”

白梧桐虚弱的咳嗽两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靳薇歌眼睛一瞪,“等等,皇上,这白美人嫌疑最大!她之前和高美人不和,还是臣妾及时赶到,否则她们二人说不定都要打起来了。定然是白美人记恨在心,才会半夜对高美人动手。”

“再者说了,这后宫夜中有人巡逻,若是其他宫中的人过来,定然会被发现,只有同住在一个殿中的白美人才是最有机会的!皇上,臣妾建议立刻将她和兰心阁的宫人们送进慎刑司,严刑拷问,必然能够水落石出!”

扑通一声。

白梧桐虚弱的跪在地上,“荣妃娘娘,臣妾没有杀害高美人!”

她咬着嘴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臣妾宫中的人都可以作证,臣妾昨晚一直在休息。”

靳薇歌冷哼一声,“那是你的奴婢,自然会帮着你说话。这兰心阁的后院什么都没有,你大早上来这里做什么?一看就是贼喊捉贼,想要玩灯下黑那一套!”

白梧桐声音抽泣,“臣妾每日早上都会采摘鲜花,这事不仅是臣妾的奴婢,便是兰心阁的其他宫人也可作证,后院虽荒凉,却也有不少花,臣妾便想着过来采摘,没成想居然看到了高美人......”

她不敢再说下去。

旁边的莲心也赶忙跪下,“荣妃娘娘,奴婢可以作证,娘娘每日都要摘花,绝无虚言!而且娘娘如此体弱,连高美人的一半都不如,如何能杀害高美人!”

此话一出,众人深以为然。

的确如此,那高美人可谓是全后宫最胖的女子,体重恐怕高达二百斤。

而白梧桐瞧着恐怕都不超过百斤,如何能对付得了高美人?

靳薇歌高抬下巴,“说不定是你们携手杀人!反正白美人嫌疑最大,后宫谁人不知,就白美人一个没有承宠过,说不定她就是记恨高美人,才会下此毒手!”

张承宴目光落在白梧桐身上,她如此娇弱,断然不可能是凶手,“够了,林生,可是查到什么了?”

林生乃是他身边的御前带刀侍卫,在查案方面颇有能力。虽然不过年二十,却已经极为老成。

“启禀皇上,臣将这后院和正殿全部查看了一遍,发现了一处脚印!”他走到脚印旁,再次单膝下跪,“因为靠近池塘,此处的泥土十分湿润,脚印很清晰。想来凶手应该是单边肩膀扛着高美人,所以这脚印才会出现一边深一边浅的模样。”

若是背着,脚印的重量应该是在前。

若是抱着,脚印的重量在后。

张承宴点头,“继续说。”

“是,臣猜测这凶手体重应该和高美人不相上下,因此大概率是一个女子!宫中除了侍卫之外,鲜少有男子体重和高美人相似。其次,此人经常做活,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否则一般人便是能抗得起来,也没办法走这么远。”

“另外,正殿那里,臣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哨子,此哨子是用来隐藏迷药的,使用时只要轻轻吹气,便能将里面的迷药吹散到空中,所以正殿的那些宫人才没有及时察觉到。另外高美人的口鼻中有泥沙,说明她是活生生溺死的。”

连林生都这么说了,靳薇歌无法反驳,不过她可不想丢了面子,“这么说来,凶手就不是白美人了,不过她可不一定是无辜的。”

她挑眉看着白梧桐,“白美人,昨晚上死了人,想必动静不小吧?为何你们的人一点都没听见?可别说,你们也被人迷晕了!”

一旁的小宁子立刻跪地道,“启禀荣妃娘娘,奴才昨日睡在外间,什么动静都没有听见。”

小宁子是王德才的人,此话一出,王德才便相信了,他定然是真的没听见。

他才不过来了短短一天,可不会为了白梧桐而说谎。

张承宴皱眉,“荣妃,找到凶手之事,不需你多言,你们都回去吧。”

再不走,这后院都要满了。

而且妃子们身上都擦着不同的香,令人头晕目眩,胃中翻腾。

靳薇歌勉强笑着,她本意是表现自己,让皇上看到她的决心,不曾想反倒丢了人,“皇上,那臣妾便告退了。”

她转过身,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从前的皇上从不会在人前不给她面子,如今却是屡次三番赶她走。

不行,必须要找到那天的狐媚子!

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勾引皇上!

旁边的嘉月察言观色,知道靳薇歌生气了,小声道,“娘娘,今儿不正是好时候吗?即便不以太后娘娘的生辰为借口,也可以瞧见她们身上戴的荷包。”

宫中女子偏胖,日常都会戴着放有香料的荷包,用来遮掩体味。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靳薇歌眼睛一亮,“你说得对,去瞧瞧,看看谁的荷包和那天的是一样的针脚。”

“是!”嘉月小跑到侧面,偷偷观察那些妃子们的荷包。

只是看了一圈,竟没有一个相似的。

难不成,不在这些人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一道身影悠悠赶来。

温楚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在宫女的搀扶下,来到兰心阁门口。

嘉月瞳孔紧缩,目光死死落在她腰间。

那正是她要找的粉色兰花刺绣荷包!




每月十五。

皇帝必然会到永寿宫用午膳。

时间尚早,御膳房便开始准备了。

太后心情不错,抱着福宝坐在榻上,“一会皇帝来了,让他尝尝新送来的香桃,听说这次总共就送来十几个,如今都在哀家这里。”

旁边的嬷嬷极有眼力,“陛下孝心有加,这心里头都是太后娘娘您!”

太后笑得愈发慈爱,臃肿的身体挤满了整张榻子,“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让御膳房准备准备,送上来吧。”

“是。”

嬷嬷走到门口,一道白影突然窜过。

福宝张开嘴,一口咬在她的脚踝上。

“哎呦!”嬷嬷重重摔在地上,幸好肉厚,否则一把年纪,摔这下子恐怕连站起来都难。

福宝毫不客气,小爪子使劲抓挠,瞬间见了血。

嬷嬷吓得不顾形象,在地上艰难爬行,“祖宗诶,您这是怎么了!快来帮忙啊!”

宫人们一拥而上,总算将福宝暂时赶走。

嬷嬷满腿都是伤痕,疼得龇牙咧嘴。

太后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没了,烦躁的让人送她下去,“谁又惹到福宝了,刚才在哀家怀里还好好的,换个人再去传话。”

宫女迈出门槛,左右张望,没看到福宝,松了口气。

下一秒。

白影从天而降,落在她的头上。

“啊——!”

太后被这一声尖叫吓得颤了颤,眼看着小宫女也被福宝一顿抓挠,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喊道,“快,快去叫白美人!”

永寿宫门口,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形缓步而来,正是张承宴。

他换了一身常服,身后跟着贴身大太监王德才王公公,瞧见永寿宫外一片混乱,剑眉微皱,“这是怎么了?”

王德才小跑着上前,“发生什么事了?太后娘娘可还安好?”

宫女倒在地上,还在不停尖叫,大脸盘子更是吓得一片惨白,连滚带爬的躲在他身后,“福宝、福宝疯了!”

王德才左顾右盼,没瞧见福宝,倒是瞧见了那快步走来的淡蓝色身影。

白梧桐今儿个换了身水蓝色的长裙,腰身特意扎紧,小腰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裙子的下摆有些短,走起路来,隐约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

不同于别的妃子浓妆艳抹,白梧桐面容素净,柳叶弯眉。

她走的很快,裙摆荡起,飘飘欲仙。

她佯装没有看到张承宴,快步而过。

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当日让他多看一眼的,只有这个白美人,只是从那之后,一直不曾有她的牌子。

没成想,今日竟然见到了。

他看着那道窈窕的身影,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白梧桐进入殿内,准备行礼问安,太后立刻挥手,“快去找福宝。”

“是。”她轻声唤道,“福宝。”

旁边的纱帐涌动,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出来。

白梧桐俯下身子,将福宝抱在怀里,低声笑道,“你呀,闹得有点过了,记住,千万别伤了太后,知道吗?要不然,你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也当不了这宫里的小祖宗了。”

福宝叫了一声,听到心里。

她直起身,宽大的荷叶袖散开,露出里面白嫩如藕段似的手臂。

裙子的一角刚好被福宝的爪子勾住,纤细笔直的小腿在纱裙中若隐若现。

一阵风拂过,又带来了那股淡雅的香气,仿若天生。

张承宴眸色晦暗,摩挲手指。

他的那些妃子,各个丰腴饱满,一双腿也是如此,别说一只手圈住,恐怕两只手都难。

而且因为肥胖的缘故,稍一出汗就会散发出些许异味,妃子们都会抹很重的香。

眼前的人,如此不同。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眼神,白梧桐转过头来,眼睛一瞬间睁大,宛如小鹿清澈。

她脸色微变,赶忙放下福宝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福宝落地,直奔太后而去。

水蓝色的纱裙从中撕开,一截小腿彻底显露于人前。

“呀!”白梧桐惊叫一声,赶忙拉扯裙摆,“皇上,臣妾......臣妾并非有意!”

她咬着嘴唇,因为害怕,眸中蒙上一层泪,眼尾泛红。

张承宴勾起薄唇,勾人而不自知,单纯却又妩媚,有意思。

“咳咳。”太后轻咳一声,抱紧福宝,不满喝道,“白美人,皇帝面前失了礼仪,还不赶紧下去!”

“是。”白梧桐轻咬嘴唇,最后看了一眼张承宴。

眼中有眷恋,又似乎在期盼什么。

张承宴忍不住回头看去,第一次觉得女子轻巧如蝶,配上外头的阳景,美的好似一幅画。

“皇帝,白美人美则美矣,却不适合孕育龙嗣。”太后瞧见他的做派,语气不满,“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你不想陪哀家用膳了?”

张承宴回过神来,面色如常,“母后,听闻你今日身体不适,太医可来看过?”

“来了,都是老毛病罢了,不必担忧,皇帝用膳吧。”

两人相对而坐。

太后亲自给张承宴夹菜,“皇帝,最近你多去高美人那里,她是这批秀女中身形最好的,也是最容易有孕的。听说她母亲生了三子两女,其中还有对双胞胎兄弟,乃是难得一见的易孕体质,说不定她也是如此。”

张承宴顿时没了胃口。

那高静婉面容浮肿,一身肥肉,前几日翻牌子时,脱掉外裙,肚子上的肉一层堆着一层,散发着油腻的气味。

他当即恶心的命人下了药,让她自己在旁边做美梦。

实际上,这些日子张承宴只宠幸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点的温楚云。

他并非纵欲之人,早早就让人研制了可以做美梦了无痕的药物,只为了应付太后,以免她每日唠叨。

太后放下筷子,“皇帝,哀家知道你不喜欢那个高静婉,可如今龙嗣为重,皇帝切莫将心思放在无用之人的身上,哀家特意让人炖了补汤。”

又是补汤!

为了龙嗣,张承宴每天都要喝这种补汤,说是为他的身体着想,可实际上......

一名宫女走上前,奉上补汤。

张承宴一抬头,便瞧见她那张肥硕的脸,愈发没了兴趣。

怎得这后宫里就白美人一个身形苗条的,其余的甭管是主子还是奴仆,一个赛一个胖!

天天瞧着她们在眼前晃悠,时间长了,当真是眼睛疼。

“母后,儿臣突然想到还有奏折没批,先行告退。”

看着张承宴离开的背影,太后如何能不知,他这是不满了,“若是有了龙嗣,哀家又怎么会逼你,再有几个月的光景,今年便要过了,可怎么办是好,难不成我大融国真要绝嗣了......”

永寿宫出来后,便是朱红栏杆,延绵一路,两边绿柳映衬,风景极好。

张承宴走了几步,就见福宝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尾巴高翘,正在假山那里喵喵叫。

水蓝色的一角落在旁处。

那好像是白美人今日穿的颜色。

福宝又叫了一声。

白梧桐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我知道皇上来了,一会你再帮帮我。”

她抱着福宝,一回头,便瞧见了张承宴,愣在原地。

两人四目相对。

白梧桐慌张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福宝不听话的动了起来。

白梧桐赶紧抓住它,“福宝,莫要乱动,一会摔坏了怎么办?”

福宝不听,眼看着它要抓向张承宴,白梧桐只得向前一步,小脚绊在石头上,弱柳扶风般的身子晃了晃,“呀!”

“小心。”张承宴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中。

清香扑鼻。

怀中的女子虽瘦,却极为柔软,抱在怀里刚刚好,和那些丰腴的妃子截然不同。

白梧桐吓得浑身颤抖,慌忙挣脱,跪在地上,抬起泫然若泣的小脸,“臣妾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夜深了。

摇光殿尚未熄灯。

孟冬跪在地上,将今日高静婉所言如实复述,“娘娘,那高美人如此明目张胆诋毁您,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靳薇歌换了一身里衣,慵懒的靠在榻上。

她本就丰腴,这个动作愈发胖了几分,娇艳的面庞爬满狰狞。

“好一个高美人,竟然敢说本宫人老珠黄,敢说本宫生不出来!孟冬,明日就给那个高美人一点教训!她不是想生吗?那本宫就让她这辈子生不出来!正好那兰心阁后面有一汪池水,她落进去正正合适。之后让闽女医去看,好好给她调理身子!”

调理成再也不能有孕的身子!

孟冬磕头,“是,娘娘,奴婢省得了。”

她走出摇光殿,快步赶往兰心阁。

突然,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她立刻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瞧见。

孟冬左顾右盼,确定无人,这才继续前行。

小半个时辰后,她回到兰心阁。

与此同时。

“喵——”

一声猫叫在窗边响起。

白梧桐推开窗子,福宝一跃而入,亲昵的舔着她的手,“看来荣妃要对高静婉出手了。”

她今日吩咐福宝,若是荣妃那边要对高静婉动手,便过来通风报信。

没成想,它真来了。

白梧桐打开床头的油纸,拿出蜜乳糕,“快吃吧,做得不错,吃完早点回去,这几日继续好好做你的主子。”

福宝吃完,恋恋不舍的跳窗离开。

白梧桐看向森冷的月光,幽幽道,“明日又是一个见皇上的好时候。”

天光破晓。

又是一日。

算起来,白梧桐进宫已经小半月有余了。

其余的秀女接连承宠,只有她还没有丝毫动静。

宫里的人似乎也都忘了有白秀女这么个人。

一个小宫女瞧见那纤细的背影,顿时一惊,“哎呀,你快瞧,那前面的人是谁?怎那么瘦,宫里竟还有这样的人?”

除了太监之外,宫里的女子便没有一个瘦的。

另一个宫女讥笑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就是白美人,这次选秀进来的,听说原本根本没留她的牌子,还是太后的福宝喜欢她,这才留下的,到现在还没有承宠。”

“那岂不是进宫伺候福宝祖宗的?”

两人笑成一团,虽然压低了声音,但白梧桐乃是妖身,听的清清楚楚。

她脸上仍旧挂着笑,充耳不闻。

这宫里的人惯会踩低捧高,没进来时,她就已经知道了。

这条路乃是王公公每日午时必经之路,也是去御膳房的近路。

白梧桐昨日想了想,那日高美人送回时,小太监所说的话,并不像是张承宴的手笔。

他能将人送回来,已经足够表达态度。以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又怎么会做多余的事。

所以对方所说的话,极有可能是大太监吩咐的。

张承宴身边最受宠的太监,只有王德才王公公一人。

白梧桐今日所来,既是想见皇上,也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她放下篮子,站在花丛处,小心翼翼采摘花朵。

不消片刻,脚步声和吩咐声同时传来。

“今日皇上心情不佳,再多做一个降火气的小菜,切记,不要炖汤,皇上最不爱喝汤。”

“是,王公公放心,您瞧来点清炒莲藕怎么样?”

“行,莲藕爽口,皇上应该能吃几口。”

声音由远及近。

王德才一眼便瞧见了站在花丛边的白梧桐。

身姿窈窕,随风而动。

整个后宫,只她一人如此特别。

白梧桐佯装才看到王德才,“王公公。”

“娘娘好。”王德才毫无傲气,低头行礼。

见他如此谦卑,白梧桐笑得更加温婉动人,“王公公,那日崴了脚的小太监,可还好?丢了的穗子,可曾找到了?”

王德才了然,白美人是个聪明的,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善举。

那日的小太监,的确是他安排去的,就是为了结个善缘,反正不过几句话的事儿罢了。

“多谢娘娘记挂,那日扭了脚的太监叫小宁子,为人伶俐,就是那日地上冒出个石头,这才差点摔了,如今已经好全了,至于那穗子,也找到了。”

“既然是个伶俐的,不如就送到我宫里吧。”白梧桐眉眼弯弯,“我宫里的那个做得一般,不放心让他去做事。”

王德才低头应下,“娘娘能看中小宁子,那是他的福气!来人,去内务府知会一声,将小宁子送到兰心阁去。”

“王公公是要去御膳房吧,那我就不打扰了。”白梧桐适时让开身子,“今日这茉莉花长得极好,正好适合做茉莉花糕,等着篮子摘满了,我就回去了。”

王德才看了一眼篮子。

底下铺了薄薄一层,等它满,恐怕怎么也得一个时辰之后了。

再瞧后面那假山,他心中了然,叫来旁边的小太监,让他代替自己跑一趟,“奴才突然想到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加快脚步,来到养心殿。

门口站着两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瞧见王德才,立刻上前,“王公公,皇上可是今日心情不好?我们在这里站半个时辰了。”

另外一人掏出金叶子,“麻烦王公公进去美言两句。”

这两人都有女儿在后宫做嫔妃,王德才也不好拒绝,“奴才只能试试,可不敢保证。”

他弓着身子推开门,“皇上。”

张承宴神色冰冷,将奏折撕成碎片,“一群废物!竟是连兵马和粮草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朕要他们有何用!”

王公公小心翼翼靠近,“皇上,此事急不得,您可千万仔细着龙体。奴才刚才去御膳房的路上,瞧见那茉莉花开得正好,白美人摘花要做茉莉花糕呢。”

听到白美人三个字,张承宴立刻扭头看向他,眉宇间的戾气下去几分,“还算你有点眼力,让外面的废物滚回去。”

王公公踏出殿门,让官员先走,又吩咐其他的小太监,“快去将那条路上的宫人都给拦住,不要让她们靠近。”

张承宴一挥衣袖,从养心殿侧门走出,直奔那条小路。

柔和清风拂过花丛,引得花瓣轻摇,香气弥漫。

嫩粉色身影点缀其间,增色不少。

白梧桐微微晃着身子,小心将整朵茉莉花放进篮子里,突然得了兴趣,又拿起一朵簪在耳边,侧颜愈发动人。

张承宴想起那日的柔软,大步上前,从背后将那纤细的身子拥入怀中。

茉莉香气扑鼻。

白梧桐手一抖,篮子掉在地上。

“是朕。”张承宴手掌下移,爱极了她那一手掌握的小腰,和其他妃子的肥腻截然不同,“就这么怕朕?”

“臣妾、臣妾不是害怕,是不知道皇上来了,皇上能不能不要吓臣妾。”

“倒是成朕的错了。”

白梧桐大着胆子转过身,突然噗嗤一笑,抬起素手,从他头上摘掉一片花瓣。

张承宴握住她的手,根根白嫩细直。

原本他觉得荣妃的手已经够美了,没成想,还有更美的在等着自己。

他把玩着,没有放手,不过揉捏几下,又见了红,“你皮肤这么嫩,若是朕宠幸你,岂不是要吃苦了?”

白梧桐俏脸绯红,“臣妾不苦,能侍奉皇上,是臣妾的荣幸。”

瞧着她这娇俏可人的模样,张承宴来了几分兴味,“你今日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怎么不跑了?”

白梧桐的小脑袋缓缓靠近他怀中,“臣妾进宫便是为了皇上,只是臣妾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不得皇上喜欢,便不敢靠近。”

她越说越委屈,“世人皆爱丰腴美人,臣妾出门在外,都会让人不喜,又如何能奢望皇上喜欢。臣妾之前便想了,只要能进宫,偶尔见到皇上,哪怕不能陪伴左右,也是人生幸事。”

这样的话,张承宴不知听了多少。

可偏偏从白梧桐的口中说出,却显得软糯可人,令他心生怜爱。尤其是那双杏眼,毫无贪慕权势之色,有的只是依恋爱慕之意。

这后宫女子,各个都想要得他宠爱,只不过她们爱的是自己的身份,是贵为天子的权势。

而白梧桐,好似喜欢的只是他这个人。

这样的神色,他也曾在荣妃眼中见过。

只是自己继位之后,荣妃就变了。变得面目可憎,多疑善妒。

这样干净纯粹的人,恐怕是这后宫唯一一个。

张承宴勾唇,“日后都这样罢,只要你不变,朕日后宠你。”




选秀结束。

此番入选的秀女,都得了最低的美人位份。

她们跟在宫人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后宫的每一处。

唯有白梧桐,毫无兴趣。

在她看来,这里不过就是这些人类女子的牢笼。

只要踏入,这辈子都无法离开。

就算再奢华,又如何能比得了外面的大千世界。

宫人将她们带到东南角的宫殿群前,这里也是每年秀女入住的地方。

只有侍了寝,得了恩宠,才能搬到更好的地方。

宫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也是太后身边的得力之人,“诸位娘娘,按照规矩,两人住在同一处,还望娘娘们好好相处,莫要搞出什么事情来。进了宫,伺候皇上,怀上龙嗣才是最要紧的。”

虽然都是美人位份,可也有分别。

像是高静婉这样身材丰腴,家族女子子嗣众多的,便能入住主殿。

嬷嬷的目光落在白梧桐的身上,瞧着她纤细的身材,连声尊称也不叫了,打发道,“你便一同住在兰心阁吧。”

高静婉脸色骤变,“嬷嬷,怎能让她这么没福气的人和我住在一起,若是影响了我怀龙嗣怎么办?”

对待她,嬷嬷的态度好了三分,“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

“罢了。”高静婉狠狠瞪着白梧桐,扭身进了兰心阁。

白梧桐没有应声,跟在后面。

兰心阁只是一处小殿。

主殿稍微大些,偏殿小了不止一半,只有三间房。

一间寝房,一处净室,还有一个耳房。

白梧桐打量一圈,坐在榻上。

半个时辰后。

两个宫女,一个太监来到偏殿。

三人同时跪下,“奴婢,奴才见过娘娘。”

按照宫中的规矩,美人位份最低,身边只能有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和一个负责做杂事的太监。除非给内务府塞钱,否则只能得到不怎么伶俐的人。

至于多的那一个,是白梧桐从宫外带来的丫鬟,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荀明知挑选的。

“都起来吧。”

“多谢娘娘。”

白梧桐招招手,莲心小跑上前,满是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终于得偿所愿了!”

“不用油嘴滑舌,日后你便负责这里的大事小事,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再来问我。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是。”三人一同退下。

莲心得了白梧桐的命令,便是这偏殿的大宫女了。

她毫不客气的将两人安排到了外面,自己一个人守在寝房门口。

月落日升。

高静婉尖锐的嗓音穿透门窗,“让白梧桐出来,哼,要不是因为她在这里,昨天晚上侍寝的人就是我了!她没有福气,还牵连了我,赶紧让她出来给我磕头认错!”

莲心低声回应,“我们娘娘还在休息。”

“一个没福气的东西,有什么资格睡觉,要是识相,就赶紧自己滚出来,要不然......”

吱嘎一声。

偏殿门打开。

白梧桐倚靠在门边,一身白裙,明明刚刚睡醒,素面朝天,可却映衬着那张脸愈发娇嫩可人。

高静婉嫉妒的差点咬了舌头,“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装死呢!就是因为你,昨天晚上侍寝的变成了温楚云。跪下认错,快点!”

白梧桐没有动作,仍旧笑意盈盈,“高美人,我们都是美人位份,你不比我高,按照规矩,怎能让我向你下跪?”

高静婉恨不得立刻抓烂了她那张脸,“还敢顶嘴!你这个贱人,瘦得像是个竹竿,就算进了宫又如何,这辈子你也别想爬上龙床!等我得了恩宠,成了高贵的妃子,到时候看你还跪不跪!”

白梧桐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转身回去。

高静婉还想冲进去,被一旁的贴身宫女拦住,“娘娘,您别冲动,您身材这么好,必定很快就能侍寝,若是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事来,说不定就让别人抢了机会。”

“你说得对,今天我就放过那个贱人一马!”高静婉得意的看向自己腹部的肉,一圈又一圈,微微一动,便跟着颤抖。

这么多肉,日后必然能怀上龙嗣!

高静婉挺胸抬头,愈发自信,“走,回去换上我那条翠绿色的裙子,必定能显得腰身愈发丰腴,届时皇上看到了,定然喜欢得紧。”

眼看着高静婉走了,莲心拍着胸脯,满脸后怕,“娘娘,那个高美人真是太吓人,瞧她这样子,日后肯定还会来找麻烦。”

“你不用管她。”白梧桐不欲和她多说。

荀明知送来的人表面上是个丫鬟,实际上就是为了监视她的。

“娘娘。”莲心厚着脸皮凑上前来,“奴婢今个儿早上去打听了,皇上已经陆续翻牌子了,荀大人之前可是说过,希望您能尽快侍寝,这样他才能安心。”

白梧桐端着茶杯的素手一顿,等皇帝翻她的牌子,恐怕有些难了。

太后虽然看在福宝的面子上将她留下,可必定不会让皇帝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看来,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你去......”

话音未落,另外一名宫女婵儿快步走来,禀报道,“娘娘,太后的人来了。”

白梧桐立刻整理衣襟,走出偏殿。

来的还是之前的嬷嬷,身形高大肥硕,满脸轻视,“太后娘娘吩咐了,从今日开始,你便去女医那边瞧瞧,吃的胖一点,否则这般瘦弱,在宫里头可不好看。若是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宫里的人苛待了你。”

白梧桐行礼,“多谢太后挂心,只是我从小身形如此,吃的再多也没用,就不劳烦女医了。”

嬷嬷冷哼一声,“白美人,别不识趣了,太后娘娘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你现在便收拾东西,跟奴婢走吧。从现在开始,你日日都要去女医那里,好好调理身子,待到太阳落山再回来。”

莲心讨好的拿出一把金叶子,塞给嬷嬷,“这便是调理身子,也没有日日去,天黑才回来的道理不是,还请嬷嬷明示,可是我们家娘娘哪里做的不好,惹得太后娘娘心烦了?”

嬷嬷看着手里的金叶子,脸色好了一些,“既然你这么上道,那我便提点几句,你家娘娘让皇上多瞧了几眼。现在子嗣为重,不能让皇上分心,懂了吗?”

“白美人,你这奴婢倒是个可心的,我便多给你点时间,带些东西过去,免得只能干坐着。”

言外之意,调理身体是假,给白梧桐找事才是真。

不过就是让皇上多看几眼,就能得此待遇。

白梧桐心中讥笑,如今整个后宫最能怀孕的就是自己。

纵使她化作人形,没了修行的机会,可这妖身不变,极容易受孕。

太后还真是为她的好儿子着想!

“好的,嬷嬷稍等。”白梧桐回房,随手拿了一个话本子。

莲心焦急万分,“娘娘,你还真要去啊?这新人都接连侍寝了,您要是不侍寝,过一段时间,皇上哪里还能记得您!”

白梧桐冷冷睨她一眼,“那你让我怎么办?和太后对着干?你嫌命长,我还想活着,让开!”

她走出偏殿,跟着嬷嬷前往女医所在。

高静婉站在主殿门口,笑得极为得意,“哼,让你仗着那张狐媚子脸勾引皇上,活该!”

接下来七天的时间,每夜都有新人侍寝。

白梧桐作为第八个秀女。

再怎么着,今天也该轮到她了。

眼看着太阳落山,白梧桐起身,向女医告辞,“我先走了。”

“娘娘稍等。”女医走上前,笑得和善,脸上的肉将眼睛挤成一条缝,“您今夜就留在这里吧,如今治疗到了一个关键时候,可不能功亏一篑。太后娘娘吩咐了,无论如何也要将您治好。”




兰心阁中。

白梧桐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在莲心和婵儿的搀扶下,朝着偏殿走去。

张承宴有些心疼,可如今这里有不少外人,他还要维持帝王威严,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来。

“继续查,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凶手!”

高静婉乃是左丞相之女,不管怎样,他也要给对方一个交代。

“皇上,这是什么?”王德才小心翼翼从地上捡起一枚长型护身符,外面用布包着,一看就知主人十分爱惜。

布上绣着一只憨态可爱的白色狸奴,双眸极有灵性,对视片刻便感觉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张承宴接过,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香气,如此熟悉。

再看那狸奴,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想来是白美人落下的,刚刚她恰好跪倒在这里。

张承宴收起,“走吧,剩余的事情交给御林军。”

王德才弓着腰,“是。”

偏殿中。

白梧桐拿起铜镜,描绘眉眼。

莲心走上前,“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高美人刚走,您若是上妆,被外人瞧见......”

“这可不是上妆。”白梧桐放下青黛,原本苍白的脸色,在眉眼的衬托下,愈发显得通透,竟是比刚才还多了几分病美人的姿态。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高美人那里瞧瞧,唉,她的丫鬟可是要把眼睛都哭瞎了。”

白梧桐到时,高静婉的丫鬟碧云哭的泣不成声,她死死攥着对方常戴的首饰,满眼悲痛。

虽说高静婉为人嚣张跋扈,但对待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倒是不差。

两人感情极好,除了地位差距外,就和亲姐妹相差无几。

“娘娘,对不起,是奴婢的错,奴婢若是昨夜没有睡的那么死,您也不会出事。”

她趴在榻上,痛苦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碧云。”

碧云猛地抬头,看向门口,瞧见白梧桐,满脸愤恨,“你来干什么!”

“不是我害的高美人,她讨厌我,但是我并不讨厌她,反而我很羡慕,羡慕她身材好,家中子嗣繁多,若是没有了今日的事,她说不定真的能怀上龙嗣。”

白梧桐走上前,递上帕子,“你也知道,我和你主子其实没什么龌龊,我也从来不曾招惹过她。虽然荣妃娘娘一直说我是凶手,可御林军已经调查清楚,绝不可能是我。”

碧云脸上的敌人少了些许,却还是没接过帕子。

白梧桐也不强求,“我到底和你们主子住在一起,心中也感到悲痛还有恐惧,谁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人会不会就是我,本以为这宫里虽然都是些阴谋诡计,但最起码不会明着害人,没想到还是......”

此话真情实意,碧云彻底放下戒备,“娘娘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白梧桐叹息一声,“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日后会去何处,如果是好相与的主子,还能少吃点苦头。”

碧云悲从中来,她已经入了宫,哪里还有出去的道理。

今日高静婉死了,她恐怕就要到内务府报道,等着分发去别的地方。

她原本是兰心阁的,即便主子死了,去了别的地方也不会受待见,这以后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咦,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之前的宫女和太监呢?”

听到白梧桐的提醒,碧云这才发现,竟是少了人,这两个该死的,该不会主子刚一死,就迫不及待要跑吧?

白梧桐适时起身,“我只是来瞧瞧,这就走了。”

待她离开后,碧云立刻出去寻找孟冬。

没走几步,就瞧见地上有个荷包,那正是孟冬的。

打开后,里面竟然还有一块令牌——那是......摇光殿的令牌!

“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碧云哆嗦着手,陡然想到那日高静婉咒骂贵妃的画面,当时......当时孟冬就在一旁!

啪嗒!

令牌掉在地上。

碧云吓得转身就跑。

若孟冬真是荣妃的人,那她定然将主子那日所说的话传了回去。

主子说不定是荣贵妃害死的!

难怪当时荣贵妃不停说白美人是凶手,这分明就是要嫁祸!

她刚走没多久,白梧桐从旁边的花丛出现,捡起令牌,重新放进荷包中,塞进旁边的草地里,既不显眼,又能很快找到。

虽说碧云只是个婢女,可她足够忠心,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

摇光殿。

孟冬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真的没有要害死高美人!昨夜奴婢根本没有找到机会动手,一定是别人做的!”

靳薇歌知道她不会说谎,“那还能是谁?”

旁边的嘉月低声道,“说不定是新进来的那些秀女,那高静婉最有孕像,就连太后都很看好她,总让皇上翻她的牌子,皇上连来娘娘这里的次数都少了。而且那个温楚云,刚才来时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事闹得这么大,她就在旁边的天香苑,怎可能不知道!”

听到温楚云之名,靳薇歌神色狰狞,捏着帕子,狠狠撕扯,“该死的贱人,敢暗中勾引皇上!不管是谁,就让凶手变成她!”

嘉月应下,看向孟冬,“你还不赶紧回去,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若是让人知道你来了摇光殿,说不定会牵连到娘娘。”

孟冬磕头,赶忙跑了。

走到半路,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荷包竟然丢了。

她脸色大变,慌乱的四处寻找。

那里面可有摇光殿的令牌,荷包上是她的绣工,熟悉的人一看便知,若是被别人捡到,可就麻烦了!

她急切的在路上来回走着,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找到草地中的荷包。

打开后,里面的东西还在。

她长呼出一口气,赶忙将令牌放好,这才快步回了兰心阁。

碧云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孟冬,你去哪了?娘娘刚出事,你不在这里为娘娘伤心,反而不见了影子,你这样的人,以后哪个宫里的敢要你!”

孟冬自认是荣贵妃的人,心中根本瞧不起碧云这样的丫鬟,“我出去乃是为娘娘办事,我到内务府找了熟人,让她弄些白布过来。你倒是忠心,也没见你做什么。”

她转身就走,进了高静婉的房间,假意帮忙整理,实则悄无声息摸走一个发簪和耳饰,掩藏在宽袖之下。

她一回头,便瞧见碧云站在门口,正死死盯着自己,双目血红,“你......你怎么走路没声儿的!”

“你在干什么?”

孟冬有些心虚,抓紧了袖子,“我是来打扫的,瞧瞧这里让你弄得这么乱,娘娘那么爱干净的人,定然看不惯。”

她挺胸抬头,撞开碧云,“娘娘走了,可不代表你就能偷懒了!”

碧云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背影,“如此鬼鬼祟祟,定然是你害死了娘娘!”




一圈过后。

靳薇歌将新来的秀女都瞧了一遍。

回到摇光殿,贴身宫女上前,为她按摩腿脚。

“嘉月,你说说,这次的秀女中可有谁值得本宫多看一眼?”

嘉月沉吟,手上动作不停,“娘娘,依奴婢来看,那温楚云倒是个人物,长相不错,身段也好,瞧着像是个能有孕的样子,听说皇上第一日翻的便是她的牌子。”

靳薇歌冷笑,“的确,听说她还是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不过在本宫看来,她可差远了,你瞧那个白梧桐怎么样?”

嘉月面露轻视,换了条腿,继续按摩,“娘娘,那白美人根本不堪入目,皇上喜欢的是娘娘这种,怎会喜欢她。倒是那个高美人,还没进宫呢,便用了您的名头,分明是想借您的势在后宫站稳脚跟,可进宫这么长时间,也不曾见她来问安。”

“今日娘娘去秀女处,她又刻意找事,拦住白美人,就是想借娘娘的手解决白美人,简直不知所谓!太后娘娘宫中的事情,虽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她一个刚进宫的美人该知道的,恐怕她在这宫里有能用得上的人手。”

“你说得对,那白美人去太后宫中见皇上的事情,连本宫都不知道,她一个美人倒是清楚得很,的确有问题。”靳薇歌抬起腿。

嘉月立刻命人端来热水,试了试温度,才将那略显浮肿的玉足放入其中,“娘娘,要不要派个人去高美人的身边?”

靳薇歌舒服的眯起眼,“正好本宫之前处置了她身边的人,让内务府派孟冬过去。”

孟冬一直都是她的人,不过知道此事的人很少,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

白梧桐坐在女医处,静静看着窗外。

脸上敷着药,带来丝丝凉意,可那疼痛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来。

微风拂过,带来青草香气。

满目绿意盎然,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那处人类无法踏足的山林。

曾经她与阿爹阿娘在其中尽情奔跑,如今却是天人相隔......世事无常,天道残忍,只因她是狸奴,便可被人类肆意杀虐,她便是想化作人形,也要失了道行,何其不公!

“娘娘。”女医的声音传来,“日落了,您先回去吧,这几日不必再来了。至于您的脸,连着敷药三天即可。”

皇上都不来后宫了,自然也不用看着她。今日又被荣妃收拾一顿,脸肿胀不堪,就算皇上碰巧瞧见了,也绝对不会喜欢。

“好。”白梧桐从回忆中归来,起身离开。

兰心阁中又恢复了安静。

高静婉闹了一通,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不见踪影。

莲心迎上前,“娘娘,那荣妃也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您打成这样。奴婢今日从御膳房拿了糕点,新鲜着呢,您快尝尝,正好里面有柚子皮,还能去去晦气。”

白梧桐没胃口,“不吃了,高美人去了哪里?”

“她呀,好似去找许美人了,内务府刚才送来了新宫女,瞧着和高美人一样,不是个好相与的。”

白梧桐希望此人是靳薇歌派去的,那就说明自己那番话起了作用。

靳薇歌能做贵妃,可不是没脑子的蠢货,必然会注意到高静婉。

白梧桐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她必须要想办法,报今日之仇!

天色渐晚,眼看着就要黑了。

高静婉终于带着新宫女回来,一改之前的模样,扬眉吐气,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白梧桐走上前,“静婉,我来向你道歉,我应该向你解释清楚才对,我真的没有勾引皇上,荣妃娘娘没有太过责罚我,便说明我没有撒谎,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好好相处。”

这话再次激起高静婉心中的不满,“滚!少在我面前晃悠!”

她口口声声说和荣妃关系匪浅,结果对方却没有帮忙,平白丢了面子。

白梧桐退开一步,“静婉,荣妃娘娘说了,不让我们争吵,荣妃娘娘可是贵妃,也是整个后宫唯一有过孕的妃子,高贵非常,你便是和荣妃娘娘有关系,也不能不听娘娘的教诲。说不定,日后这大融国唯一的皇嗣,就是出自荣妃娘娘。”

话说完,她笑了笑,递上香囊作为歉礼,转身离开。

高静婉猛地将东西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谁要你这晦气东西!哼,亏得我家和荣妃娘娘母家关系匪浅,她竟然还不帮我处置了白美人,只是打了几个巴掌而已!”

她要的,是让白美人死!或者干脆赶出宫去,而不是还日日在眼前晃悠,带来霉运。

“就算有过孕又怎么样,不还是没保住,如今上了年纪,更是人老珠黄,我就不一样了,我可从来没有伤过身子,日后这唯一的龙嗣,必将出自于我的肚子里!”

旁边的宫女低下头,掩住眸中的冷光。

白梧桐站在窗前,轻笑道,“高静婉,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刚才她出去说的那番话,就是为了火上浇油,让高静婉口不择言。

若是真如自己所想,那新宫女是靳薇歌派来的,必定会让她心中不满,转而对付高静婉,忽略了自己。

都是敌人,想办法让她们自己闹起来才好。

届时,白梧桐会趁机多多和皇上见面,让他对自己更加欲罢不能!




同样的话,张承宴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若非是太后手中还有镇国公府做靠山,他早就不忍了。

他既然是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岂能容一个女人置喙?

哪怕此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行!

张承宴自幼聪颖,后被先皇送到当时的皇后膝下抚养。

若非皇后身患重疾,早早仙逝,这太后之位怎么也轮不到当时还只是贤妃的她。

张承宴神色冰冷,语气不耐,“母后不必多说,朕每天白日要处理朝政,晚上又要去后宫,身体如何能吃得消?从今日开始,朕七日内不会再踏入后宫,就这样吧。”

太后无话可说,纵使心中再不满,涉及到龙体安康,也不可过多苛责。

她软了语气,“皇帝,哀家也是为了龙嗣着想,距离钦天监所言也就只有几月不到的时间,哀家如何能不急?”

张承宴不欲多说,“母后,若只是为了这件事,那朕就先走了,还有很多奏折需要处理,如今南疆处蠢蠢欲动,战事将起,大融国的兴亡才是重中之重,否则国破家亡,还要龙嗣有什么用?”

他转身离去,不经意瞥到角落里的白梧桐。

她将自己小巧的身子半隐在纱帐的阴影之后,脑袋恨不得垂到胸口去。

瞧见她这副可爱模样,张承宴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待他离开后,太后叫来嬷嬷,正欲开口,注意到白梧桐还在,厉声喝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滚出去!”

“是,臣妾告退。”

白梧桐快步退出殿内,走到长廊处,方才松了一口气,小手在胸口上拍了拍,“真是吓死我了,原来当皇上那么辛苦,还以为他身边美人环绕,定然过的极为爽快......”

龙涎香陡然浓郁。

她身体一轻,后面有一双大手将其拦腰抱起,两道身影快速没入假山之后。

“谁!”

“是朕。”

“皇......皇上!”

张承宴的手掌扣在白梧桐的纤纤细腰上,将她调转过身,“怎有人的腰这么细,竟然能让朕一手掌握。”

白梧桐俏脸绯红,就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抵在假山冰冷坚硬的石壁上,声音轻颤,睫毛忽闪,“皇上,臣妾的腰不好,高美人的那种才叫美。”

张承宴捏住她的下巴,“谁说的?朕可不这样认为。”

他的目光落在白梧桐的唇上,略微粗糙的手指摩挲而过,“你没有抹口脂?”

“臣妾自幼在道观长大,不习惯用那些东西。皇上,您快放开臣妾。”

张承宴盯着她的眉眼,“天生丽质,唇似朱丹。”

“皇上!”白梧桐羞得无处可躲,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娇意,“您快放手,别戏弄臣妾了。”

看着那小巧的唇一开一合,张承宴不再隐忍,低下头去。

他是皇上,想要便要。

柔软的触觉传来。

白梧桐愣在原地。

张承宴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愈发深入。

白梧桐只能死死拽着他的衣领,被动承受。

“皇上?”王公公焦急的声音传来,这怎么一个不注意,皇上还丢了?

白梧桐挣扎起来。

良久,张承宴才放开她,“王德才,站在那里等朕。”

王德才立刻老老实实站着。

“怕什么,你是朕的女人。”张承宴看着白梧桐已经红肿的双唇,神情幽幽,“怎这么娇弱,才不过亲了一会,便肿成这样了。”

白梧桐杏眸湿润,“皇上你快走吧,否则一会王公公该着急了。”

“之前你就跑了,现在又赶朕走,怎么,不喜欢朕?”

她焦急的想要解释,可是喏了喏唇,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臣妾怎么会不喜欢皇上,只是......臣妾不配罢了。”

张承宴被她的模样逗笑,“你哪里不配?朕觉得你好,你便好。你刚才也听到了,朕这七天不会踏入后宫,七天之后,朕翻你的牌子,等着。”

他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否则今夜就要翻她的牌子。

说罢,张承宴走出假山。

王德才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假山,只瞧见一块白色的裙角。

此处假山非常狭窄,这后宫之中的妃子谁也别想藏在里面不露头,除了那唯一不同的白美人。

待脚步声消失,白梧桐走出假山。

她拿出帕子擦拭嘴角,整理好衣襟后,转头看向草丛处的婵儿。

对方死死低着头,显然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娘娘竟然白日和皇上......

“管好你的嘴,跟我去女医处。”

......

天香苑——秀女宫殿之一,就在兰心阁隔壁。

温楚云住在此处的正殿,偏殿则是住着另外一名秀女许瑶。

两人此时正在一起闲谈。

温楚云放下葵花子,“这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多吃,以免生了火气。”

许瑶立刻放下,讨好一笑,“温姐姐说的是,那便不吃了。”

门外走来一名宫女,径直来到温楚云旁边,低声耳语几句。

温楚云神色不变,语气婉转,却是下了逐客令,“许妹妹,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是,温姐姐,那我便先走了。”

许瑶行了个半礼,这才离开。

院中一片寂静。

宫女低头,沉默不语。

温楚云精致的面容冰冷一片,眼中不含半点温度,“我早就猜到,皇上必然会对与众不同的白梧桐生出几分兴趣,只是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在太后那里见过好几次了。”

她站起身,宫女立刻上前搀扶,“娘娘莫要生气,那白梧桐如此消瘦,就算真让皇上多看几眼,也不会怀上龙嗣。”

整个大融国几乎都默认,只有身材丰腴的女子才好受孕。

温楚云摇头,“你不懂,这世间最怕的就是不同,若是皇上真转了性子,喜欢白梧桐那种当如何?又让我如何自处?所以她绝对不能留!走,带上那提花缎,去兰心阁。”

兰心阁中十分安静。

温楚云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看了一眼正殿,便径直来到偏殿。

莲心没想到,自己这地儿竟然还有外人造访,赶忙上前,“参见娘娘。”

“不必多礼,梧桐在吗?”

“娘娘去女医处了,暂时不在,要等日落后才能回来,不知娘娘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梧桐,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吧。”

莲心抬头看了眼天色,距离日落没多久了,便没有多说,奉上茶水,在一旁静静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动静。

温楚云起身看去,白梧桐一身月色衣裙,翩然若仙,腰间挂着粉色的香囊,正是当初自己送的那一个。

她的神色瞬间温和下来,眼底也有了温度,快走几步,迎上白梧桐,“梧桐妹妹,这几日我俗事缠身,一直没过来,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白梧桐和她一同行礼,“温姐姐此番前来,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温楚云佯装生气,转眼便露了笑,“我呀,特意让人带来了提花缎,这是皇上赏赐的,用来做贴身的衣服再合适不过了,想着梧桐妹妹的皮肤娇嫩,送来给你的。”

白梧桐强颜欢笑,“既然是皇上送的,我不好收下,温姐姐还是拿回去吧。”

“梧桐妹妹,你忘记我说的话了?莫要妄自菲薄,皇上早晚都会让你侍寝的,这提花缎说不定能给你带来好运。”

白梧桐最后还是收下了,笑着送温楚云出了兰心阁。

走出没多远,温楚云转过头,只看到关闭的殿门。

“翠微,明日你在兰心阁外多走走,若是碰见高静婉的婢女,隐晦点透露白梧桐在太后处见了皇上的事情,懂了吗?”

这点小事,她还不用自己亲自出手。

高静婉性子跋扈,又没有头脑,用她再好不过。

“是,奴婢知道了。”

温楚云眯着眼睛,口中喃喃自语,“早知人情比纸薄......”




兰心阁。

白梧桐递去篮子,里面空空荡荡,只余几片茉莉花瓣。

莲心接过,“娘娘,您不是摘茉莉花去了吗?”

“没摘到。”白梧桐进入偏殿,“你来的时候,可是带了一匹花漳绒?”

“正是,娘娘,那是专门给您做衣服的,但是这宫里鲜少有人用......”

“去拿来,我要去天香苑。”

莲心应下,赶忙拿了布匹来。

白梧桐净了手,拂去身上茉莉花的香气,方才起身,“婵儿,跟我走。”

“娘娘,让奴婢跟您去吧。”

白梧桐没有理会她,命令婵儿拿了布匹,一同前往天香苑。

两人到了门前。

温楚云已经得知消息,前来迎接,“梧桐妹妹来了。”

她的目光下意识落在白梧桐的腰间,却不见那粉色的荷包,登时神色一凝,“妹妹今日的荷包,当真不错。”

白梧桐佯装听不懂,拿起看了眼,“这不过是我平时无所事事绣的,用来搭配衣服,这粉色的衣裙搭配白色荷包,再好不过了,姐姐的那个,要搭配其他颜色的才好。”

温楚云不再多说,将她迎进门。

“温姐姐,这是我进宫时带来的花漳绒,我没有得皇上的赏赐,这便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那提花缎太过名贵,我收着心里着实不安,今日才特意登门。”

温楚云将她带入旁边的凉亭,“妹妹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你我之间何必斤斤计较。”

她瞥了眼花漳绒,心中鄙夷,面上却不显,让宫女拿走,她是绝对不会穿这等布料的,平白降了身份。

便是这一扭头的功夫。

白梧桐已从她的腰间拿走了荷包。

这荷包日日挂在身上,总有丢的时候,她笃定温楚云应当不会放在心上。

“温姐姐,若是我们住在一起便好了,那高美人实在是......”白梧桐掩住唇,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温楚云早就得知了那日的事情,“梧桐妹妹不必伤心,荣妃娘娘没有惩罚你,便说明你没错,日后躲着点那高美人就是了。”

两人东扯西扯,聊了一会。

白梧桐这才起身告辞。

走到半路,她拿出荷包,“婵儿,去给我找些针线来。”

婵儿瞧着那荷包,瞪大眼睛。

那......那不是温美人身上的吗?

什么时候跑到娘娘手上了?

“还不快去?”

“是!”

回到兰心阁,白梧桐休息片刻,婵儿带着针线回来了。

她接过,开始改上面的样式。

兰花乃是温楚云最喜欢的样式,荷包也几乎都是粉色,只要将上面的部分稍微改一下,便和之前温楚云送给自己的没什么区别。

为了保险起见,白梧桐点燃烛火,在上面烧了一下,做出不小心毁坏的模样,如此一来,便看不出修改的针脚了。

“婵儿,明天想来要去贵妃宫里,你提前帮我准备好另外一套水蓝色的衣裙,将其改得稍微宽大一些,最好能人在衣中晃。”

婵儿不解,不过还是照做。

门口的莲心看她出来,立刻上前,压低声音,“婵儿,娘娘让你做什么?”

“娘娘让我拿那套水蓝色的衣裙。”

“哼,我去拿,你一边去,以后若是再敢在娘娘面前转悠,别怪我不客气!”莲心狠狠瞪了她一眼,飞快去了隔壁的房间。

婵儿无措的站在原地,最后还是去找了小宁子,两人一同修剪院中的花花草草。

九月下旬。

天气仍旧炎热。

日落时分,宫人传来消息,明日所有新进宫的美人,必须全部去摇光殿中,探讨太后生辰之事。

皇后身体不适,暂时由荣贵妃掌管后宫事宜。

上一次的宴会是皇后主持,结果累的第二日就吐了血,想来这次恐怕是荣贵妃全权负责。

打发了摇光殿的宫人,白梧桐继续保养自己的身体。

水蓝色的衣裙已经改好,穿在身上,没了窈窕的身段,愈发显得她纤细瘦弱。

她的美,皇上看到即可。

妃子们能看到的,只有她的瘦和弱。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才能让她抓住机会。

天色渐暗。

白梧桐熄了灯,躺在床榻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即便化作人形,她还是更喜欢这样的睡姿。

“蹬蹬蹬——”

微不可察的脚步声传来。

白梧桐猛地睁开眼。

这么晚了,谁会如此着急?

她小心翼翼起身,来到窗前,顺着缝隙向外看去。

狸奴之身,让她可在夜中视物。

只见一道黑影迅速进入旁边的主殿。

半炷香后。

那黑影扛着东西出来了。

那是......高静婉!

白梧桐瞳孔紧缩,死死盯着那黑影。

只可惜她穿着一身黑,还戴着头巾和面巾,只露出一双略显苍老的眼睛。

不过从她那肥硕的身形来看,必然是女子无疑。

黑影扛着高静婉一路走向后院。

白梧桐推开窗户,赤脚跳下,轻巧的跟在后面。

后院处有一汪池水,里面长着几株荷花,因为没人细心打理,并不算美。

黑影将高静婉推入水中,又按住了她的头。

足足过了一炷香,方才收手,四处张望后飞快离开。

良久。

白梧桐走到池塘边。

高静婉半边身子靠在石头上,另外半边沉在水中,已然没了气息。

她止不住后退,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今日还活生生的人,此时却变成了一具尸体!

良久,白梧桐终于稳住心神。

她伸出手,将尸身推向河中央,看着她缓缓下沉,心中竟是生出了几分悲哀,并非是因为高静婉,而是为逝去的生命,“待明日你浮起来,我再帮你叫人。”

白梧桐转过身,回了房间。

她静静思索,或许今日的事情可以用来诬陷贵妃。

对了!

那个孟冬!

——

清晨。

一道尖叫声打破寂静。

“死、死人了!”

“高美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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