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在陈家是如何展现实力的曲笙不得而知,只知道下午三点他们回到家,每个人神清气爽,脸上的桀骜与得意止都止不住。
文馨怕她妈和两个兄弟吃亏,紧张地上下打量,看有没有受伤。
想也知道绝无此种可能性。
以三敌二,对方寡母弱男,轻松压制小意思。
张永梅摆摆手,让闺女无须担心,“你带孩子安心着,等养好身子再回去。”
“放心,你们四个的口粮从我和你爸棺材本扣。”这话当着大伙面说,实际也是说给几个儿子儿媳听。
“晚上你带孩子们睡我这儿,你爸打地铺,要么去杂物间凑合凑合。”
“那不行,杂物间冷,爸年纪大怎么受得住。”
曲笙见此情况,咬咬唇说:“姐,你带安安跟我睡,爸妈带心怡和可可。”
小儿媳会施以援手,着实令张永梅夫妇感到意外。
“你自己还怀着孩子…”
“没事,妈,现在宝宝挺乖的,反正我晚上也时常睡不着,不如让我提前适应下起夜喂奶的节奏。”
事情已定,张永梅偷偷松口气。让老头子去杂物实乃下策,如今有更好的办法,他们肯定选择小儿媳抛出的橄榄枝。
而作为讨论中心的当事人文馨则默默低头,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仿佛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愧疚。
曲笙收回余光,随即暗暗叹气。
其实她刚刚说的理由并未掺假,她经常失眠,想着反正睡不着,不如学习学习二姐怎么带孩子。
文馨生了三胎,带孩子得心应手,小婴儿凌晨突然惊醒,睡不安稳,她会熟练而又轻柔地揽入怀中给宝宝哼摇篮曲。
孩子若哭个没完,她丝毫不慌,先伸手摸摸小孩后背检查是否出汗,如果有汗液,那就减掉一层衣物,让孩子的肌肤保持干燥温暖的状态。
再哭,则检查是不是肠胃不通畅,有没有拉粑粑尿尿等。
文馨告诉曲笙,孩子哭一定有原因。就跟人生病是一样的,对症下药才能解决问题。
曲笙靠在床头,借着微弱的灯光关注乐乐吃奶的动作。乐乐很依赖母亲,填饱肚子的同时不忘攥紧妈妈的手指。看得曲笙轻抚肚皮,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期待自己的宝宝降生。
第二日,鸡鸣天亮,大雪终于停了。推开门抬眼眺望遍地银白,空气冷冽。
“永梅,你家文馨回啦?”听着熟悉的音调,视线向上微抬,果然是隔壁婶子。
曲笙额头挂下三条黑线。
张永梅刚从菜园回,靴底全是冰碴湿泥土,正准备拿细棍清理,听见问话头也没抬,大声应道:“嗯呐,接她回家住段时间。”
“仨孩子都接来了,亲家母能放心啊。”隔壁婶子大致猜到事情原委,仍忍不住拐弯抹角向张永梅求证。
张永梅板着脸,语气淡淡地说:“有啥不放心。”鞋底刮干净后把棍子远远甩开,话锋突转,“你家小子的婚事咋还没动静?不是说那城里姑娘非你儿子不嫁?”
射出去的箭锋正中隔壁婶子眉心。
听到这里,陪二姐坐在堂屋炕上剥花生的许倩撇撇嘴,笑得幸灾乐祸。
呸声道:“叫她喜欢多嘴。”
一个大队五六十户人家,居住的又比较密集,谁家发生点啥事,基本瞒不过隔墙的耳朵。
窝冬的年末,老少媳妇闲得出屁,聚一起就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她们正愁没新话题延展,文馨就撞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