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我小学毕业,外婆也没有带我去对面的天河潭玩耍。
小升初,是我和外公外婆生活的分水岭,村里没有中学,我需要去区里上初中。
也是因为我长大了,需要到区里上初中,才认识我那只偶尔存在外婆的责备声讨里的父亲。
第一次和爸爸见面我很局促,不知道该不该叫他爸爸,“爸爸”这个词其实挺难喊出口的,不叫人又显得没规矩没礼貌,叫吧我也没喊过。
第一次见面,终究有点尴尬没好意思叫出口,做了很长的心理建设,学会了喊爸爸。
小学所有需要填家长名字的信息栏,我都写的外公外婆的名字,到了初中我就有点纠结了,家长就家长,为什么要括号父母呢。
我应该是害怕别人知道我有父母的吧,就像我是多余的,父母于我而言也是多余的。
于超生又被遗弃的孩子而言,父母有什么用呢,一个尴尬的存在。
超生是没错,“遗弃”这个词不太准确,毕竟没有遗弃成功,被外婆截胡了,被外公外婆收留了。
他们眼里的生活很简单,他们养孩子也很简单,觉得吃饱饭了,孩子自会长大。饿不死自己,便饿不死孩子,有自己一口粥喝,也必少不了孩子一口吃的。
大姨总是觉得,外公外婆对妈妈是偏爱的,帮妈妈养孩子,外婆说:“手指有长短,每个人都有困难的时候,能帮的时候就搭把手。”
我却觉得,外公外婆也不白养我,我永远做不到小时候那样勤快了,洗碗放牛,掰玉米晒稻谷,或许是小时候干的活多了,越长大越懒,还忘记怎么干活了。
外婆说:“只要你想,地面也可以像镜子一样清晰照人。”
我信了,夏天的排水沟里,我一遍又一遍的洗好拖把,数着一遍两遍七八遍,把地面拖得湿滑但并不照人。
此后,外婆家的石板地再也没有人会拖这么多遍,也不再会这么干净。
初高中的周末或者节假日的间隙,偶尔回到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