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命而已,当年,你家先辈救我父亲一命,庇佑他一时;如今我救你一命,予你一处栖身之地,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没有谁会爱一个与自己家破人亡有关系的人,哪怕他也无辜,但一切全都是与他有关,想爱不能,想恨不行。
薛仰被逐出凌霄阁时,不少人前来送行,就连久居不出的阁主都来了。我带着莫名的情绪前来,按理来说,我该恨他,但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你后悔吗?”
“不。”
“值得吗?”
“值得。”
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便磕了头,散了前尘。
直到薛仰再次出现,旧梦浮现。
我不知道江吟有没有见他,只知道那之后我再没见过薛仰,直到他死讯传来,我被阁主派去收拾他的遗物。
我推开门时,阁主在那里似乎已等候多时。
“你就是阿吟从凡尘中收的弟子?”
“是。”我恭敬行礼。
“你知道你师尊修的是何道吗?”阁主并不要我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无情道,注定要断情绝爱的。你师尊本该站在这世上最高的地方,不染俗世尘垢,可他偏偏为薛仰动了情。”
说完,他给我一厚沓信,是薛仰的字迹。
“看完便烧了吧。”
那些信大多是介绍各地的风土人情,偶尔夹杂了几句酸诗,
都是写给同一个人从未送出的,最后一封上面带着干涸的血迹,内容也与以往大为不同。
整张纸上都写满了“江吟”,还有些不知所云的话。
薛仰为什么下山?我大概明白了。也明白了他走时阁主与他对话的真正含义。
薛仰下山是为了江景行,也是,他与薛志远自小便不长在一处,正儿八经相处的时间恐怕连一年也不到,何必为了这个算得上是陌生人的兄弟冒逐出师门的险。一切不过为了江吟的借口,好让他舍去与自己的感情,登临大道。划掉江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