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是每天给一口薄粥吊着命,再也不复从前。在她有记忆的日子里,娘总是痴痴地抱着她坐在村口,一句话也不说。那些女人说娘疯了,但她不信,她见过娘夜里说梦话,娘会说话,不疯。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路过他们村子里,那天,娘收拾得很漂亮,很漂亮,从她有记忆以来,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娘。
一张灰头土脸的面孔被清水洗的白净,一张脸,消瘦却难掩清丽,丝毫寻不见被薄待的痕迹,根根发丝也被精心打理过一般,柔顺,在风中清扬,一袭鲜红色的旗袍开衩得恰到好处,红色的绣花鞋也小巧玲珑。
村里人说,娘嫁人那天衣裳都没曾换,腿着就从村西头走到了村东头。
但是那个春天里,娘穿上了自己的嫁衣,被她偷偷藏在老房子床底下的红嫁衣。
没有凤冠霞帔,只有一袭红裙。
那个大马上的男人冲人群中的娘一伸手,娘就松开了她的手,握了上去,下一瞬,娘也在了大马上。
接着,马,跑走了。
接下来的事,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她只记得她一遍遍叫着娘,追着马的方向,跑了很久很久,知道什么都看不见,是泪水的遮掩,还是她跑得太慢,她不清楚。
但她记得,这一年,她5岁。
娘跟那个男人走了以后,她叫爹的那个男人也不要她了,他骂她是狗娘养的小杂种,奸夫都不要的小杂种。
他嘴里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知道奸夫就是村里那些女人口中的她真正的爹。
她明白了,娘不要她,爹也不要她,养她的爹也不要她了。
她就这样被外婆捡回了老房子。
外婆说她没有根,也就不要姓了,就叫小晴吧,小晴,是娘起的,就叫这个,算是记得一点生恩。
老烟枪被儿子打瘫后不到一年就没了,老房子里只有她和外婆。
外婆总是骂她娘没有良心不带着她一起走,总是哭丈夫是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