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有些凌乱地往宅子里走。
脸上的印子还在一突一突地发疼,已经有些肿起来了。
踏进房子里的那刻,压抑的泪水再克制不住。
他询问张姨:“姐姐回来了吗?”
“回来了,先生。”
张姨波澜不惊,“小姐还带了……”她话没说完,因为阮嘉煜的视线已经死死定格在玄关处。
她顿了一下:“带了陈先生回来。”
阮嘉煜看着那双原本不属于这座房子的男士皮鞋,身体直直地钉在原地。
“先生饿不饿,小姐嘱托我你回来给你做宵夜。”
邓清禾知道他今天回阮家吃饭,也知道他每次去都吃不太好。
在这么多年里,出于礼节他不得不定期回一趟,每次受了委屈,邓清禾都会为他出面。
每次她都会亲自接送,回来偶尔有几次还亲手做宵夜给他填肚子。
然而今天她只叫司机接送,没有问候一声。
她带未婚夫回太平山,却还记得嘱托张姨。
阮嘉煜颤抖着呼了口气,几度张嘴才发出声音:“我不饿,张姨你下去吧。”
僵着身子独自站在原地好久,身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湿冷得渗进骨头。
他终于勉强能动作,脱了鞋光脚踩在地上,很轻地走路。
一步一步,直到走到邓清禾的主卧。
阮嘉煜的手轻轻放在门上,跪下来死死地将耳朵贴近。
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灵敏的听觉,让他即使墙壁隔音不错,也挺依稀又明确地听见房间里的动静。
男人低哑的喘气,女人暧昧的声音,摩挲晃动的轻响,还有含糊不清的呓语。
阮嘉煜受虐一般地听着这些声音,几乎可视般地在眼前拼凑出那一副春色。
“奉安,我受不住……可以的宝宝,你很漂亮……”阮嘉煜难以聚焦的视线里蓦地出现了第一次和邓清禾交欢的画面。
他带着一丝害怕的义无反顾的摸上了她的衣带,紧张到几乎找不到位置和角度。
当时的邓清禾也会这样柔和低哑的语气,抱着他的背脊安慰,抬头吻他紧抿的唇,夸他很好很厉害,鼓励他别怕。
阮嘉煜无数次痴迷沉醉于这样的温柔,如今却几乎要被这温柔杀死。
山顶的雨始终未停,他跪在地上不知多久,跪到膝盖痛到麻木。
直到后半夜传来脚步和水声,门缝里透出的光彻底熄灭。
一片黑暗中,他茫然回神